“走,咱们也去大牢探监去。”
明蓁没有回铺子,而是直接去了陈家的“盛兴商号”,陈老爷就等在那里。
“爹……”
明蓁向陈老爷请了安,把从何夫人那里听到的消息向他复述了一遍。
陈员外神色严峻,“淮哥儿媳妇,你来说说看,此事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明蓁心中早就有了猜疑,“儿媳觉得严亮之死陈大力的嫌疑最大,只是不知此事是他一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授意。”
陈员外点了点头,“此事,济州那里派了江同知来审讯,他是朝中张首辅的姻亲。高县丞素来和他交好,且高县丞早就有意知县之位。”
明蓁顿时便明白了,高县丞将何修之也一起关入大牢,怕是想借此事将何知县拉下马来,那么陈霖淮便危险了。
“淮哥儿媳妇,此事复杂,我自有分断。你的铺子这几日恐怕也无法开张,你先回清溪村,留在家中等消息吧!”
“爹,儿媳放心不下,便是铺子不开张,儿媳也想要留下来。况且,儿媳还想要找出那日被夫君救下的女子。”
明蓁此时哪能安心回村子里等消息,她也想留下来想法子帮陈霖淮。
“我会加派人手去找那名女子的。淮哥媳妇,你留在县城不安全。就怕高家会以你为挟逼迫淮哥儿认罪。”
明蓁还真未想到这一点,“若是高家如此无法无天的话,儿媳留在村里怕是更不安全,还不如在铺子里住着,到底是在县城,他们也会收敛一些。”
陈员外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那你也不用回铺子了,商号后院原本就有霖淮的房间,你住在这里,不要轻易外出。”
明蓁答应下来,让春雨回铺子里取了她的东西在商号后院里安顿下来。
商号的后院面积不小,正中的院子占地颇广,连通码头,方便装卸货物。
陈霖淮原本住在西跨院,这里只有三间正房,院子狭长。明蓁便带着春雨和桂香一起住在这里。
春雨回了一趟铺子,回来便是一脸的气愤。
“少奶奶,杨家绣庄的人在那里造谣呢,说少爷是杀人犯,咱们的铺子也要关门了。”
明蓁此时也顾不得了,“无妨,等到少爷被官府释放了,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明蓁沉思了一下,吩咐桂香,“桂香,你去李娘子那里把事情交待清楚,让她告诉绣娘,她们的活计不用停,此事绝对牵连不到她们。”
明蓁虽然给了绣娘保证,但她们会怎样选择,明蓁根本就左右不了。她倒是也不惧,等风波平息了,大不了她从头再来。
明蓁有信心,但是却有不少人不相信陈霖淮能脱罪,就连姚老爷子和张氏也是忧心不已。
姚老爷子甚至担心,陈霖淮若被定罪的话会连累妻族。他将姚思礼叫去,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让明蓁赶紧和离归家。
明珠也忙着在张氏面前出谋划策,明蓁出了事,她只觉最近一段时间的郁气一扫而光。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一世陈霖淮居然还能牵扯到杀人案中。若是陈霖淮被定了罪,明蓁就成了罪妇了,无论是否和离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想到这些,她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周氏和姚思礼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便找明蓁问过了情况,此时他们也选择相信陈霖淮。
姚思礼自然是拒绝了姚老爷子,“爹,此事官府还未审理,霖淮是否有罪还未可知,爹这么做,也太过心急了些。况且,夫妻本是一体,陈家刚一出事,你就让明蓁和离,这也未免让人觉得姚家凉薄,以后族中子女嫁娶都会受到影响。”
姚老爷子权衡再三,便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妥。“你当真觉得此次孙女婿那里能脱罪?”
姚思礼已经和陈员外分析了此次的事情,显然这次高县丞和江同知的最终目的是在台县的知县之职上。
虽然张首辅在朝中只手遮天,但是若要定杀人之罪也是要证据确凿的。姚思礼已经和京中的旧交都去了信,若是台县这里混淆是非,胡乱定罪的话,那么大理寺也会复查再审,不会就这么让陈霖淮蒙冤的。
只是最让人忧心的是长贵带着人在县城找了几日,都未曾寻到那日陈霖淮和何修之救下的女子。这名女子在台县了无踪迹,若不是那日长贵亲眼所见,也要怀疑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了。
明蓁也不免着急起来,若是没有此女子作证,陈霖淮又如何能证明他们是为了救人呢。
县衙那里,甚至不准陈家和姚家的人进去探监。对于陈霖淮在大牢里的情况,他们无从得知。
明蓁困在商号后院,很少外出。她注意到即便陈员外早出晚归,商号里也是井然有序。甚至还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身上的气势一看便不同于普通的伙计。
转眼到了陈霖淮和何修之受审的日子,高县丞为示公正,在县衙大堂里公开审理,允许百姓围观。
明蓁得了消息,自然是和众人一起赶到县衙去听审。她挤在人群之中,看到衙役将陈霖淮押上堂来的时候,眼圈瞬间就红了,几日不见,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人也有些憔悴。
更让明蓁气愤的是,他的胸前有着几道明显的红痕,一看便是被用了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