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啊,最近京城那边的宗人府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天天不定时不定点的巡察王府。王爷为了应付他们根本无瑕脱身,还请陈天师见谅。」
「张总管言重了,既然有宗人府巡察,小道自然不能再给王爷添麻烦。」
陈乞生似乎当真感同身受,一脸义愤道:「如今的朝廷当真是风气不正,秦王如此贤明的王爷,居然也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天师的心情咱家能够理解,但咱家提醒你一句,最好还是慎言。」
张汝贞呷了一口茶水,面无表情道:「咱们两人,一个是身陷世俗的阉人,一个是超然物外的道人。无论这朝廷纲纪如何,都不是我们能随意指摘的。」
「张总管教训的是,是小道我口不择言了!」
陈乞生面上连连道歉,眼中的眸光却是一片不以为然。
「不过再说一句僭越的话,小道还是为秦王殿下感到不平。若重庆府能够重新归入道门之下,那宗人府的眼睛根本不可能看的进来。届时王爷自然能够脱离樊笼,在蜀地行走自由!」
张汝贞吹拂茶水的动作略略一顿,抬眼看向陈乞生。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不知道陈天师你刚才这番话,究竟是自己有感而发,还是龙虎集团那些仙人道君的想法?」
陈乞生答非所问:「王爷这次只允许道门出一位行走,明知道很可能是来送死,可我们还是照办了的。」
「陈天师伱刚才可还在为王爷鸣不平啊。」
张汝贞冷笑一声,「现在转头就责怪起王爷拉偏架?」
「小道当然不敢责怪王爷,只不过在最近的白玉京仙班例会之中,龙虎山已经向道门各家通报了这件事,诸多同道对此颇为不满。」
「王爷此番限制行走人数,本意是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避免重庆府百姓的安居乐业。道门的各位为何会有不满?」
「况且这次你们佛道两家的敌人本就是同一个人,区区一件小事而已,怎麽可能会是送死?」
「咱家倒是觉得,怕是有人在为自己找藉口吧?」
张汝贞推诿扯皮的功法显然也是炉火纯青,话语之间根本滴水不漏,反倒是将『道心不仁丶办事不力』脏水泼到了陈乞生身上。
这些将器官和念头一起阉割的死太监,对付起来真是麻烦!
没来由的,陈乞生突然想起了李钧。
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跟这些武夫打交道,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打,直来直往,根本没有这麽多的弯弯绕绕。
「张总管刚才问了小道一个问题,说帮助王爷脱离樊笼这种话,到底是出自谁的授意。」
陈乞生不愿意再跟这个太监继续打太极,直接了当说道:「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回答张总管,这是白玉京中所有仙班共同的意思。」
「堂堂皇室藩王受困在这座小小的宅邸之中,行为言语都要受到宗人府的监控和限制,这种事情本就不该发生。只要秦王殿下点头,小道可以保证,这座桎梏樊笼今天就能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之中,其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浓浓讥讽。
「就算你们能打破这座樊笼又如何,这洪崖山之上可还是大明帝国的天。」
张汝贞看着一脸严肃的年轻道人,神色嘲弄道:「难道你们这些道士还能把天都翻了不成?」
「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为。」
陈乞生朗声道:「而且张总管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这盖在头顶的天,可有三分之一就在我们这些道士的掌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