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千户的意思,是让你负责追剿镰仓王这一脉的鸿鹄叛军!」
「千户大人,请您务必要相信我们,黑龙资本的事情我们另外三家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更没有参与其中。」
「既然你们都不知情,那就算了。好好守着你们的一亩三分地,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给老夫找事。」
苏策挥了挥手,面前的三道投影随即消散。
「大人。」
束手站在一旁的钱凤庭走了上来,沉声道:「黑龙资本总部地下的空间已经调查清楚了,应该是用于分割从序者黄粱权限的剥离场。从现场遗留的尸体来看,恐怕有近两百名从序者死在这里,其中绝大部分是道序的人。」
「这麽多不明身份的从序者,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江户城,真是灯下黑啊!」
苏策冷笑道:「明王他们到底是干什麽吃的?他手下负责情报的二处处长是谁?」
「名字叫燃灯。和明王一样,都是挂的寒山寺的佛籍。」
钱凤庭说道:「不过这件事应该和佛道两家的争斗没什麽关系,明王他们应该还没有这麽大的胆子。大概率也是被黑龙资本蒙蔽了。」
苏策沉默片刻,点燃一根烟叼在嘴角,似笑非笑问道:「老钱,我记得你和明王的关系可不怎麽好,这时候你不趁机踩他一脚?」
「关键时刻,就事论事。我和他虽然不和,但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落井下石。」
钱凤庭淡淡一笑,「更何况他这次出城斩首镰仓王渡关,虽然没有成功,不过确实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一点值得敬佩。」
「儒序的读书人里,像老钱你这麽有良心的人,可太少了。」
苏策哈哈一笑,「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对。」
「什麽?」钱凤庭面露错愕。
「黑龙资本能够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事情,肯定和佛道两家的内斗脱不了干系。就算明王没有参与,他手下的那个燃灯肯定是动了手脚的。」
苏策语气笃定,「这和胆子大小没有关系,而是他们根本拒绝不了。汉传佛门在控制自己人方面,可比番传那些满脑子淫秽杀戮的僧人强太多了。」
「烙了戒疤,安了脑机,就相当于签了卖身契。再进一次所谓高僧的黄粱佛国,那就被死死锁定了,任凭你换再多次脸,都逃不过他们的追踪。」
「吃里扒外,好胆!」
钱凤庭大怒,「我这就去把他抓起来,严加审问!」
「算了吧。」
苏策摆手打断,慢慢吐出一口烟气,淡淡道:「让明王自己来处理吧,这一次他拿命作战,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他的。」
「言归正传。」
苏策话头一转,「老钱,都说你们读书人的脑子灵光。那你说说,黑龙资本这件事当真和其他三家公司无关?」
「这些不过都是藉口罢了,以明智家族的实力和胆量,敢单枪匹马去找道序的麻烦?他们祖上不过是阴阳序屁股后面的小弟罢了,现在做大哥都老老实实卖黄粱欲境去了,他一个小瘪三怎麽跳脚?」
钱凤庭不屑道:「以前这四家互相捏着把柄,大家自然是共同进退,一个鼻孔里出气。现在黑龙资本不知道怎麽惹上了鸿鹄,被人把老底掀了出来,这麽好一个现成的冤大头,另外三家当然得麻溜往黑龙资本身上甩锅了。」
「老钱你说的这些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苏策缓缓道:「既然你说这四家联手抓的道序的人,那为什麽渡关只盯着黑龙资本一家?」
「这」
钱凤庭一时语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苏策继续问道:「就算他知道黑龙资本是软柿子,比较好下手,那渡关又为什麽要如此费尽心机,不惜代价的进攻黑龙资本?」
苏策眼中冷光如刀,「他是不是知道这几家想要干什麽?」
这些问题,钱凤庭以前根本没有想到过。
此刻从苏策口中提出来,他略略深思,便感觉自己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迷雾之中。
「是啊,渡关为什麽要这麽做?」
「渡关这个人,你和我都清楚,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货色。这次他倾尽手中所有筹码,甚至拉着菅原平真将我引出江户,冒着这麽大风险进攻黑龙资本,足以说明一点。」
苏策一字一顿,「那座剥离场里的东西足够弥补他所有的损失。」
「剥离场里的东西」
钱凤庭喃喃自语,猛然惊呼出口:「他是为了那些黄粱权限?!」
话音刚落,钱凤庭自己便不解说道:「也不对啊,渡关是纵横序的人,这是我们早就确认的事情,那他拿这些东西干什麽?难道纵横序现在还能利用黄粱梦境行骗了?」
「不止如此,现如今明智家族罪证确凿,已经潜逃,整个黑龙资本名存实亡,所有产业由宣慰使司进行接手。」
苏策眯着眼,咂摸着嘴巴,「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一种壮士断腕,由明转暗的感觉?」
「您的意思是,黑龙资本还可能是主动暴露自己,引渡关上门,自己藉机金蝉脱壳?」
钱凤庭悚然一惊。
「我也不知道。」
苏策肩头一耸,面露自嘲,「亏咱们还自诩是行走夜色,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现在被人冲进家里抢了一圈,却还不知道对方拿走的东西究竟是什麽用处,真是够丢人的啊。」
「都是我们无能。」
钱凤庭面露惭愧,拱手躬身。
「这些废话就不用再说了,现如今的关键,就是把这些看不懂的地方,一个一个的弄清楚。不然到了该杀人的时候,怎麽知道谁该先挨刀?」
苏策摘下嘴角菸头,给自己续上一根,「这件事,就交给李钧那个臭小子来办吧。」
「害老夫大半夜被人溜了几百里地,他要是不把这个面子给我回来,我扒了他的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