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就一次,就这一次(1 / 2)

第34章 就一次,就这一次

「什麽?」克拉夫特没跟上卢修斯的思路。他的脑子还停留在手术要做多快这事上,没晃过神来。

「我是说罗莫洛讲师是错的,他是对四液学说和药理很了解,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卢修斯又看了眼门口。他不想亲口说出来,这个说法应该足够克拉夫特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的,传统的四液学说里,要想让人失去知觉必须耗尽红液或者白液,当然没错。但他们不是还有种液体从来没找到过麽?

他抬起手,放到克拉夫特面前,几天前这只手还有好几个红点,是某次鲁莽实验留下的痕迹。

「你是说黑液?」克拉夫特一下子惊醒过来,视线聚焦到卢修斯脸上,「我还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们不该去碰那玩意。」

「为什麽?」卢修斯毫不避讳地跟克拉夫特对视,像是要从他眼里挖出对黑液如此害怕的原因。

克拉夫特觉得卡尔曼教授的实验不合理,卢修斯也觉得克拉夫特的过分谨慎没有道理。

在他看来黑液完全符合现在的需求,只需要一点点的稀释液,就能让人失去意识一整天,针刺的痛感都不能唤醒,事后对发生什麽一无所知。

「因为它……不安全。」克拉夫特一时语塞,这个解释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我们也没确定它就是真的『黑液』吧,只是这麽叫对吧?」

他没法跟卢修斯解释直觉和灵感告诉自己的东西。难道要说自己发现一点小小的液体跟人类不可理解之物有关丶还能引诱生物去接触它?这种话放在肚子里就好了,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加不可信。

「不能排除它可能有什麽更长时间才会显现出来的糟糕影响。卡尔曼教授也说要绝对保密不是麽?」克拉夫特补充道。

他本能地觉得它的外在表现一定有什麽更深层的理由,在有机会搞清楚前他不敢更多接触它。为此他不惜把卡尔曼教授搬出来堵卢修斯的嘴。

卢修斯对这个说法很不赞同,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有活人才有机会担心长期影响。如果我不是个例的话,那最少十几天后我们才会来讨论这个问题。」

「我知道现在不是让这个伟大发现见光的时候,但去发现它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医学的发展麽?难道就为了保密藏着不用?」

卢修斯说得有些激动,他误解了克拉夫特的意思,觉得克拉夫特不同意他的建议更多是因为教授的要求,而不是对黑液莫名的忌惮。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克拉夫特潜意识里就没想过再把黑液从地下室里拿出来。

在刚才考虑麻醉问题的时候,他只想着自己知道的麻醉剂里有什麽是当下能做出来的,或者有什麽植物可以当天然麻醉剂,完全没有往这种被打上「不明」「危险」标签的东西上靠。

现在想来,其实卢修斯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提供长时间的有效麻醉,疼痛不能唤醒,也不会有术中知晓,卢修斯喝下后十几天的时间里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后遗症。

有了这东西,手术的成功率简直是直线上升,从近乎不可能拉到了有几分把握的程度。

至于以后会有什麽后遗症?都可以到「以后」再说,最坏不过致死,坏不过今天就死在手术台上。最好情况是这个剂量没达到引起什麽特殊影响的界限,就克拉夫特对卢修斯的观察来看,完全是可能的。

卢修斯看着克拉夫特的表情逐渐松动,眉毛渐渐舒展,从紧张变成了若有所思。

「一次,仅此一次。」克拉夫特说。对着卢修斯,也是对着自己。

他想起来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很是坚定地在笔记上写下「保持距离,保持封闭;如无必要,绝不接触」。没想到这麽快就到了「有必要」的时候了。

克拉夫特叹了口气,这次结束后说不定又有需要善后的一堆烂事,「要怎麽解释来历?没人会对这种东西不好奇。」

「就说是家传秘药?」卢修斯张口就来,「从不知道哪一代流传下来的孤品,配方遗失,仅此一口。」

熟悉的说法,灵感大概是来自于克拉夫特「家传医术」,但这个藉口是真的烂。一个贵族家里传家宝级的秘药,最后一点就给酒馆老板女儿用了,有种侮辱所有人智力的感觉。

「我建议你重新想一个。」克拉夫特扶额,「不过这可以等完事后再慢慢想,现在我们去配稀释液。」

「一起?」

「尽快,完事后我们还得准备其他东西,未必就比这玩意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