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开颅术(1 / 2)

不得不说,有时人生就是那麽离奇,像天父不可捉摸的意志那样充满各种转折。

比如在雨夜收到一个无法拒绝的出门找人任务,到地方才得知对方今天恰巧去城外赴宴。

咒骂着那帮贵族该死的奢靡习气,好不容易赶到会场丶软硬皆施地闯入见着了人。本以为要费一番工夫,但对方居然意外的好说话,跳过了本以为最艰难的一步。

当一切还算顺利时,完全处于考虑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在敦灵的郊外,对审判庭的队伍发起袭击。

没等把今晚满肚子愤懑倾注到这群瞎了眼的家伙身上,马匹就中箭倒地,不给一点发挥机会。

接着很不巧地被压住了腿,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失去意识并不全是坏事,这直接快进跳过了战斗最凶险的部分,但战斗结束后还没醒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然而命运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如果不是重伤倒地,你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刚离开的宴会是个医学院团建活动,兼医疗器材商产品展会。

很有戏剧性的,本地区现有医生数量质量空前。可以说现在只要一道雷砸穿屋子的天花板丶落到摆满菜肴的桌上,敦灵到维斯特敏一带的医学水平将当场倒退十年。

坏消息是,其中几位看着资历比较老的看过情况后,表示爱莫能助。你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专业判断,还是一些私怨,毕竟双方关系就没融洽过。

这年头也没个医疗过错鉴定啥的,真要请人鉴定,也会发现有资格的专家还是这帮人,纯纯的死循环。

「骨折反倒是次要的,教授处理得很及时得当,以他的年龄还不至于无法愈合。」维伦也围上来,按了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修士头部。

头皮肿了起来,按下不是硬块,而是波动感,这指明了撞击部位下有出血。

「关键在里面,颅骨下面可能有出血。我们有过头部受到撞击后昏迷不醒的病人,事后证明死因可能是颅内出血压迫,把脑子都挤移位了。」

听起来很可疑,尤其是怎麽得知死因的那一部分。但即使你不相信这群人的道德底线,也得相信他们的职业素养。

既然这麽说了,一般就只剩下向天父祈祷的份了。

在场人数偏少的内科医生倒是愿意给出几个处理淤血的方子,实用意义严重存疑。

不过克拉夫特提供了另一个选项,一个可能听起来尤其不友好的选项。

看到病人状态起,他就知道自己必须把解剖那具结构特异遗体的事放一放,先考虑活人的问题——不然很快就不用再考虑了。

翻开伤者眼皮,瞳孔已经出现散大,对光线反应不太敏感。不用「可能」了,这就是颅内损伤徵象。

念及这帮人真的很尽职地试图在混乱中起到保护作用,并且极有可能地提前踩掉了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出于良心,很有必要捞上一把,哪怕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些麻烦。

他短暂开启了一瞬精神感官,把「天知道颅内哪里损伤」的诊断明确到了「左侧颞顶部硬膜外血肿」。

简单来说,就是脑壳和硬脑膜之间有出血,而脑壳内的空间是有限的。现在看来出血量已经大到开始压迫脑组织丶慢慢把它们挤到不该去的地方。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刚清理一番换了身乾净衣服,「我的建议是打开一小块脑壳,把淤血清出来。」

很有既视感,想必也曾有一位名医在不太恰当的时候提出过类似建议,并成为了早期不良医患沟通的典型案例。

不同之处在于,克拉夫特觉得自己的方案还是挺保守的。说到底所有操作都不会涉及大脑一星半点,没有超出条件限制,器材可自取。

还活着的几个修士面面相觑,没人做主给出个答案。事实上,没跳起来给提出治疗方案的医生先开个瓢就已经是涵养体现了。

「这只是个方案,不做处理的话,那就只能期望天父怜悯了。」

少许骚动出现在周围医生中。显然业内人士也对此抱有疑虑,但至少表面上控制得很好,某些隐形的东西阻止了他们进行评判。

就算听起来超出常规,在专业领域质疑教授提出的治疗方案不是谁都能干的。

「确实有不少钻开颅骨的治疗手段,不过之前多用于精神疾病,现在用得少了。」倒是维伦看出克拉夫特是认真建议,站出来提供了支持。

虽说站在职业道德立场上他说不出「教会二逼死了就死了」这种话,但权衡利弊是必要的。冒风险治好了没多大好处,出差错了却一定会很麻烦。

这位讲师给克拉夫特递了个眼色,暗示没必要非得做这一场,不如直接劝退得了,「风险会很大,你们里能有帮他做决定的吗。」

后者像是没看懂他的意思,点头表示感谢,继续转向修士们交代道:「我先去做术前准备,免得浪费时间。你们最好在我回来前做好决定。毕竟我随时都在,伤势不等人。」

这会的条件巧得不能再巧。别人可以是不知道,可对于心中有数的人来说,很难接受干看着能挽救的病例一步步恶化。

「维伦讲师,可以的话帮一起收拾下工具。库普,趁这会你们把他的头洗乾净,别使劲摇。」

……

……

不到十分钟,就从隔壁仓库挑来必要工具的克拉夫特回到了房间。

「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