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爹,我是刘路啊
衣冠墓的事了了,李郁又顺便去了一趟雷老虎的墓。
墓碑很乾净,似乎是近期被人擦过。
前面还摆放了几个野果子,看腐烂的程度,不超过两天。
李郁暗想,这是大嫂来过了?还是乌鸦?
他猜测的没错,昨日大嫂来过,而且是独自一人。
他们俩的婚姻,虽然掺杂了许多的复杂因素,但还是存有一份真情的。
身为白莲教中人,雷文氏需要听从安排。
再嫁,是肯定的!
不过,在这之前,她来此祭奠亡夫,说说心里话。
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个中无奈。
倾诉也好,忏悔也罢,总之求得一个心安。
再下山的时候,她就是充满斗志的白莲教骨干。
一心筹划着名,在苏州城的起事。
会主最近频繁的见她,每次都有指令。
最新一次的指令是,找一块城外安全的住处,准备够50人份的乾粮。
……
为了完成指令,她一再挪用堂口的存银。
这引来了手下人的不满。
幸亏有乌鸦帮忙镇着众人,才勉强维持了下去。
存菊堂在失去李郁后,已经沦为了府城的二流打行。
而维格堂,俨然是成为了府城富商圈的红人。
做大生意的,谁没点纠纷矛盾,诉讼是家常便饭。
维格堂,就成了富商们的首选。
用李郁的话说,我们除了精通大清律,还精通各种不可说的手段。
总有一款适合你!
当然了,维格堂也不是什麽都接。
凡是想告官府的,一概拒绝。
就是那种上了堂,上面老爷来一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就目前而言,李郁没实力主持这种正义。
他只想着捞钱,再把钱花出去,换成钢铁丶枪炮丶人马丶堡垒。
还有,收买重要官吏,织出一张绵密的关系网。
他很忙,一边琢磨解决燧发枪机部件,一边还要考虑西山煤矿的筹建。
巧合的是,马知府也在琢磨西山的事。
他在晚宴上,讲出了详细计划。
绿营太湖协副将,负责出兵和战船。
震泽知县,负责找向导,还有提供详细的水匪势力情报。
而黄通判,则是负责坐镇西山岛,提供后勤供应,还有审讯俘虏。
……
马忠义的来头大,面子大。
黄通判和震泽知县是他的下属,自然是百依百顺。
而太湖协副将,施令伦,则是谨慎的多。
没有江南提督的军令,他不敢调兵。
而马忠义自然清楚,宽慰他道:
「等朝廷兵部公文到了江南提督府,提督大人自然会给你下达军令。」
「回去后整肃兵船,争取一股荡平太湖众匪,届时本官会保举你前程。」
「末将遵命,谢大人厚爱。」
从二品的副将,在从四品的知府面前,是矮一头的。
文贵武贱,明清都是如此。
在口头达成一致后,宴席也就进入了尾声。
众人只当是马忠义为了刷军功,做给朝廷看。
剿匪嘛,老生常谈。
只要钱粮到位,官兵入湖,斩获肯定有,只不过多少而已。
水匪就是一帮穷哈哈渔民,江洋大盗。
遇到大股官兵进剿,头目们都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
最后扔下老巢,还有一些残兵败将,倒霉鬼,卷走金银细软,远走高飞。
过些年,又回来了。
反反覆覆,这套游戏玩了一百年了。
震泽县,在太湖的东侧。
水匪们购买生活必需品,还有销赃,都必须上岸。
这一切,都需要陆上地头蛇的配合。
所以,震泽知县只要多方打听,就能知道水匪的一些大致情况。
……
苏州府昆山县。
刘路一行三人,终于到家了。
7年前,他如同丧家之犬,踏上了流放之路。
7年后,他衣锦还乡了。
刘路骑在马背上,背挺得笔直。
身穿锦袍,手戴玉扳指,官靴擦的鋥亮。
强忍着激动,打马走到院子。
刘家的大门敞开,院子里摆了六桌酒席,竟是刘老太爷的60寿诞。
吃席的宾客都放下了筷子,直愣愣的往自己瞧来。
心想,这踏马谁呀?
「官爷,您是?」
「比巴拉刘路。」
刘家老太爷一脸呆滞,听不懂。
他是真的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小儿子。
「官爷,您找谁?」
「爹,我是刘路啊。」
「哎呀,真是刘路啊。他娘的,差点让老子看走了眼。」
刘老太爷笑的菊花盛开,瞅着小儿子。
「儿子,伱鼻子底下这是咋回事?」
「爹,你不懂。这叫满大人八字胡,贼讲究。对了,我现在入了旗籍了。」
「啥意思?」
「我现在是旗人了,抬旗了。」刘路擦了擦手,表情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