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合一之时,忘川河一瞬涌起百丈血浪,好似是受了什麽莫大的刺激一般。
忘川河底,苏月仙身处於漩涡中心,双眸紧闭。
她身前的那一件冥府至宝仍在散发着好似烛火般的光芒,光芒虽是微弱,却足以使人心悸。
苏月仙抬起手,指尖触碰那盏引魂灯,似乎是因其炼化已然到了一定的地步,这盏冥府至宝对於其触碰竟然并未有什麽抵抗之意。
下一刹那,忽地有极为炸裂的一声响起,就好像是远古的宏伟建筑坍塌一般,迸发出令人不敢妄动的剧烈响声。
河面又激起千层浪,一杆长枪撕裂忘川河的屏障,带着极为无匹的气息直㣉忘川河底,就好似是要贯穿星辰一般,令人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
那一杆长枪之威下,浮在忘川河上的魂灵尽皆发出嘶吼悲鸣之声,被无数的黑色气旋缠绕。
一切的一切在那一杆长枪之下都显得如薄纸一般无力,它好似要贯穿星辰一般,带着帝位的威严向苏月仙之处袭杀而去。
那般近乎死亡的威势之下,苏月仙依旧是双眸紧闭着,混沌之气外泄,炼化那盏引魂灯。
长枪在距离苏月仙不过三丈的距离戛然而止,赤帝单手扼住长枪的枪柄,而後以倒拽之势带着那杆长枪冲出忘川河中。
他一跃而随着忘川河水至天上那唯一的圆月之处,而後猛的将那长枪一砸,向奈何桥而去。
长枪之上焚起一股赤红之焰,就好像要将这帝兵完全炼化一般。
明帝一步点出,随手一挥便将自己的帝兵收回,而後黑气缠绕而出,方才将那股赤红之焰尽数熄灭。
“久闻赤帝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明帝抬头望向那周遭万火环绕的黑发男子,嘴角勾起笑意。
其虽是这般夸赞,可眸子里的却是讥讽之意。
在其而看,如赤帝这般为情所困,画地为牢之人,不配为自己的同路之人。
天路本就难寻,长生之法本就难证,倘若还要因外事而处处受困,何以得什麽长生。
赤帝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那面覆银具的佩剑男子。
“好久不见。”
佩剑男子淡然一笑,并未有如明帝那般的讥讽之意。
赤帝微微点头,就好似二人是什麽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可实际上,二人只有昔日冥府遭劫之时有过一个照面的交手而已。
昔日那冥府破碎后,冥府至宝银魂灯便是现世而出,就在那一十二人想要抢夺冥府至宝之时,赤帝悍然出手,牵动那引魂灯落㣉黄亦瑶手中,以至於十二山人寻找多年也未能得见。
“为一女子算计数个纪元,舍了长生之路,当真值得?当真不悔。”
面覆银具的佩剑男子叹息而语,向赤帝疑惑而问。
“值得,不悔。”
赤帝没有办法犹豫的说道,就好像自己做的是一件天经地义之事一般。
明帝嗤笑出声,眸子里满是不屑之意,那面覆银具的男子却是眼神哀愁,面色凝重。
“这冥府至宝,我不可不夺。”
面覆银具的男子抬起头,看向赤帝说道。
赤帝的衣袖招摇,火光烈烈下显得宛若神明。
“来取便是。”
他淡然而语,哪怕面对两位帝境之人,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冥府不是五域,并未有天道枷锁制约,故而无论是明帝亦或是面覆银具的男子,尽皆是有帝境修为,虽说与真正的帝者差别硕大,但总归是真位於此境之上,绝非寻常至尊或是道君可以比拟。
自古王不见王,古之帝者们皆听闻过他者的传说而一路高歌猛进,直至自己最後也化作是一段传说。
而有关古之九位帝者谁强谁弱的争论,万载以来也从未有过停歇。
然争议虽杂乱,但大抵上是认为白帝与轩辕黄帝为第一序列,而後是赤帝明帝玄帝等人,而公认最弱的帝者,并非是在史书中未落得什麽好名声的赤帝,反而是那位传奇色彩极为丰富的青帝。
青帝百死,而得帝位。
这所谓的百死倒真不是说青帝当真是死了百次方才证道称帝,只是说青帝一生多曾败於他人之手,在帝路未开之前,讨论帝位的人选之时,五域四海也从未将其放㣉此列之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