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们这麽做的?”
陈观楼此刻只想知道谁是幕後主使。
没有当官的吩咐,没有足够的好处,没有足够的威胁,狱卒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肖金微微摇头,“打听不出来,大家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李大宏清楚吗?”
“李头应该也是按照吩咐做事。”
“这麽说万狱吏有可能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或许范狱丞知道。”
“范狱丞当然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想在天牢弄死一个犯官,就必须经范狱丞的手。普通狱卒,谁敢担这麽大的干系,随随便便就弄死一个人。”陈观楼怒斥道。
只有通过范狱丞的手,狱卒们才会毫无顾忌的,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弄死一个人。
他揉了揉眉心。
“我记得二十七号犯人是因为一桩衙门凶案进来的,应该也交了钱。为何还要杀鸡儆猴?”
“陈头难住我了,我哪知道啊。当官的做事,总是鬼鬼祟祟,云遮雾绕。陈头也不必操心,既然经了范狱丞的手,上面应该不会追究。我刚才来的时候,还看到李大宏拿着钱去了隔壁值房赌博。他都不担心,陈头何必瞎操心。”
陈观楼挥挥手,打发了肖金,让他好生当差。
隔日一早下了差,在大门口遇见了李大宏。
陈观楼上前打了个招呼,见对方双眼通红,一看就知道熬了一个通宵,随口问道:“昨晚战况如何,赢了还是输了?”
“特么的,输了。卢大头那个王八蛋昨晚运气好到爆。改天叫他请客,到时候你也去。”
“再说吧!”
卢大头靠运气赢来的钱,最晚十天之内就会凭运气输出去。
他和李大宏并排着走出大门,“二十三号牢房的人死了。”
“啊,那事啊,已经处理完了,尸体也交给了家属。”
陈观楼迟疑了一下,“下次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办法?”
他含笑看着对方,就跟开玩笑似的。
李大宏愣了下,有点拿捏不准陈观楼究竟是在说笑还是很严肃的讨论此事。
他打了个哈哈,“下面的兔崽子办事粗糙了点,第一次遇见,吓着了吧。”
“的确吓了一跳。以前在丙子号大牢只见过断手断脚熬不住刑死掉的,第一次见到杀人不用刀,场面却比血糊糊的画面还要狰狞可怖,有点不适应。”
这麽一解释,李大宏就明白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陈观楼小年轻,见识浅薄,有点不能接受甲字型大小大牢的规矩。
当年大家都是这麽过来的。
他哈哈一乐,“放心吧,以後见识多了,你就习惯了。你也知道,牢房里关押的都是官老爷,不能用血肉模糊的手段。太过血腥,官老爷们受不了。就得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不引起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