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犯人顺利转移到天牢,命大,暂且没死。
陈观楼一面命人去请医官,一面叫人将老张头请来。
天牢内,谁对诏狱最熟悉,非老张头莫属。他就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老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两个犯人什麽来历?已经这副模样,就剩下一口气吊着,诏狱那边却想方设法要保住性命。”
老张头沉默着,蹲下,检查。
他直接翻开两个犯人的嘴巴,“你来看。”
陈观楼凑近了,吃了一惊,“舌头没了。”
“看伤口,舌头应该是被人为剪掉的。”接着,老张头就脱掉了两个犯人的裤头。
陈观楼正想阻止,老张头就让他看。
“啊,命根也没了。宫里出来的?这伤口是陈旧伤还是新伤?”
老张头仔细观察了下,“伤口最多不超过两月。”
陈观楼一脑子浆糊,“这是什麽情况?老张头你看得懂吗?又是去势,又是割舌头,偏偏又要保住性命。舌头都没了,还重刑伺候,想不通。”
“这两人肯定不是宫里出来的。”老张头摆弄两个犯人的手,“你看这手,上面的伤都是最近造成的,以前应该没干过活。而且,这两人都有武脉,但武脉都被人毁了。我看啊,更像是报复折辱。诏狱这一类的事情很多,一点都不稀罕。但,又要保命,估摸着两人之前有点身份,家里出了事,落到了锦衣卫手中,被人寻机报复。至於保命,恐怕仇家还想继续折辱。”
陈观楼啧啧称叹,有些人啊,真特么变态。对同类之残忍,难以想象。
杀人不过头点地。
多大的仇恨,要做到这个地步。
穆医官来了。
检查了两个犯人的伤势,连连摇头,“难办。”
“只求保命!”陈观楼说道。
穆医官还是摇头,“这两人都存了死志,保不住的。”
老张头也说道,“这种折辱手段,死了才好,死了才能解脱。”
穆医官好奇,“你们转移犯人,不问问犯人的身份?”
说起这个,陈观楼也是一肚子火气,“牛狱丞吩咐下来,我跑的腿。自始至终,诏狱那边都没给资料,也没介绍两个犯人的身份。我问,人家就说不关我事。那可是诏狱,我是天牢的狱卒,在那帮锦衣卫眼里,我就是屁。”
穆医官摇摇头,暗自感叹锦衣卫一如既往的行事霸道,遭人厌恶。
老张头则说道:“其实想查出这两人的身份也容易。”
“老张,你有办法?”
“我徒弟在隔壁当差,我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谢了,老张。改明儿请你喝酒。”陈观楼喜笑颜开。
“其实……”老张头心头有话,不吐不快,“这两人的身份,依着我看,还是别打听最好。打听了出来,徒增烦恼,帮又帮不上什麽忙。小陈,你虽在天牢当差,却不曾被这污糟地污染,还有一丝良善。有时候无知更幸福,至少没那麽难受。”
“老张,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轻易下结论。这两人究竟是被冤屈还是活该,我是存了点好奇心。”
他有判断力,知道事情的底线在哪里。这两犯人落在自己的手中,他了解一下犯人的情况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