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表情似笑非笑,杨都头阴沉如水。一个显得气定神闲,一个则心虚阴狠。
双方僵持,气氛越发紧张,空气都彷佛凝滞。
附近几个牢房的犯人纷纷醒来,却都不约而同选择装睡。装睡终归是装,逃不过陈观楼耳朵。
他轻声一笑,装作呵斥,“干什麽,干什麽?大家是兄弟单位,都别乱来啊!六扇门的兄弟不辞辛苦,半夜三更跑来提审犯人,如此敬业的精神,大家要学习,记住了吗?”
“记住了!”狱卒们齐声吼起来。一个个都被培训出来了,陈观楼经常开大会训话,讲的全是积极向上的内容,狱卒们也都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捧哏,嗓门大肯定没有错。
陈观楼又朝杨都头看去,“这大热的天,累你们半夜白跑一趟。不如这样,我让厨房那边搞点宵夜来吃。兄弟单位,没必要剑拔弩张,坏了情谊,你说对不对?”
他主动给了对方阶梯下,就是不知对方肯不肯领情。
先礼後兵,总归是没有错的。
杨都头眯着双眼,眼中各种情绪一一闪过,粗糙的脸颊露出阴狠的表情,“说来说去,陈狱吏不肯行个方便。”
陈观楼摇摇头,“亲兄弟明算账。虽说我们是兄弟单位,可是该走的程序也得走,要不然上面追究起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好不容易当上狱吏,可不能授人以柄,让上面有借口撤了我的职。天牢这地,这麽好的差事,丢了怪可惜的。你说是吧。”
“陈狱吏背靠侯府,还怕被人撤职!”
“侯府是侯府,我是我。我跟侯府是出了五服的关系,我一个小人物,哪里靠得上侯府。”陈观楼唉声叹气,一副日子苦啊,大家都难熬的表情。
聊天嘛,不能说自己多好多好,必须得诉苦啊!一诉苦,所有的麻烦都远离了,借钱的开不了口,显摆的也不好意思,还能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
世上唯有苦难能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幸福的生活只会让人嫉妒。
简称:别秀!
杨都头咬着后槽牙,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周遭的环境,似乎是在考虑有几成把握能从狱卒手中抢走犯人刘翔鹤。
他还特意看了眼狱卒手中的钥匙。
陈观楼微微一挑眉,眼神轻蔑。
杨都头是真没把天牢狱卒放在眼里啊。
他突然伸出手,拍拍杨都头的肩膀。
杨都头还没明白过来,突然感受到千钧压力,好似泰山压顶一般,令他动弹不得。他猛地朝陈观楼看去,眼神透着不可思议,不敢置信,惊诧莫名。
这是这份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令他神思恍惚,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吗?难道是幻觉。
“杨都头,莫要为难兄弟啊!”陈观楼笑呵呵的,“这里是天牢,阴暗狭窄,不好施展。万一伤着谁,大家都不好交差,你说对不对?”
杨都头咬着牙,“陈狱吏习武?”
“习!天天练武,从未懈怠过。你问这些狱卒,大家都知道。”
“我们大人最喜欢收集各种武学功法。”狱卒们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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