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却不急不忙,在椅子上坐下,打算来一场促膝长谈。
“朝堂需要一个奸臣,一个随时都能替陛下背锅的奸臣。这个奸臣人选,有可能是於照安提供,有可能是谢长陵提供。这二人都在天牢住过,我了解他们。他们在天牢悟道,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遵守官场规则的正人君子。就比如这次陛下登基前中毒一事,谢长陵肯定脱不了关系。”
“你别胡说!”孙道宁要被气死了,他起身,走到门口,确定门外没有人,然後重新将公事房的房门关上。压低嗓门斥责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我是想提醒大人,奸臣这个人选,可以是他们提供,也可以是大人提供。江图说了,若是他能翻身,他愿意献出所有家产,献给陛下。
陛下缺钱,大人借花献佛,献上江图的家产,为陛下解忧。那麽大人必将心想事成。陛下身边,有谢长陵那帮昔日东宫属官围着,有诸位政事堂的重臣围着。大人想要在陛下跟前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剑走偏锋。
难道大人不想进政事堂,不想做宰辅,不想做首相?谢长陵年纪轻轻都能进政事堂,大人哪里比他差了,为何不能进政事堂?而且大人理政经验丰富,比起谢长陵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强多了。”
陈观楼凭藉三寸不烂之舌,使劲的忽悠,果然说到了孙道宁的心坎上。生前身後名,所有读书人所有官员都逃不了的魔咒,毕生的追求。想要青史留名,有什麽比进㣉政事堂更好的选择?
谢长陵年纪轻轻,三十出头就出㣉政事堂,必将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别管他能不能当宰辅。
於照安,以最小的年纪出任宰辅,同样会在史书上留名,他的个人经历也将成为传奇色彩。
孙道宁身为读书人,还是武者,自认为无论是学识还是才干,不差他人分毫。多年来未有进步,心中颇为遗憾。这次,借着新皇登基,他努力运作,想要更进一步,目前来看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但是……升职诏书一日没下来,此事就存在着变数。
“大人,富贵险中求!”
陈观楼见孙道宁已动心,再接再厉,继续上药。
“这次从江府得来的古玩字画,我已安排人全部送到大人府上,另外还在钱庄存了四千两,这是取钱凭证。”
陈观楼将印章留在桌面上,“凭印章拿钱,随时取用。”
钱庄的买卖,认章不认人。
“江图名声在外,就不能换个人?”孙道宁显然是被陈观楼说服了,但他不想用江图,嫌弃江图名声太脏,会牵连到自己。
陈观楼点点头,“江图说了,江府上下所有人,全凭大人差遣。”
孙道宁嗤笑一声,“江图能这麽说?莫非你告诉他,你我之间的关系?”
“大人说笑了。规矩我都懂。但我能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江图都不会反对。他现在为了活命,为了翻身,可谓是豁出去了。江府所有人死了,换他一人独活,他也乐意。”
孙道宁笑了笑,突然改口说道:“照你这麽说,江图这厮就不能留着。他的家产本官想要,他的人本官嫌弃多馀。此事你若是能办,本官承诺要官给你官,要钱给你钱。你可以从江图的家产中自取五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