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此时此刻,张狱吏的态度跟一开始比起来,明显上了至少七八个台阶,语气中多了一丝恭敬和佩服,还有即将大干一场的兴奋劲。
“伯府那边怎麽说?”
“伯府派人送来衣物饮食,又送了一点钱。只是吩咐我们好生照看祝如海。祝如海是伯府没出五服的族人,正经算起来,也是嫡支一脉的子孙。”
“伯府算个什麽东西,轮到他们跑来天牢吩咐。”陈观楼嗤笑一声,格外的嫌弃,又是格外的自信和笃定,“以後对待这些勋贵世家,王公贵族,不必太卑微,公事公办即可。他们要是不服,直接报给我。我倒是要看看,谁这麽嚣张,嚣张到本官的地盘上来了。以後告诉所有来䭾,天牢这地拿钱办事,一视同仁。有钱都是爷,没钱滚一边去。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一年到头,遇不到几桩特殊情况。
甲字型大小大牢跟乙字型大小大牢,不关穷人。真要遇到穷光蛋,就是另外一套方案。
隔壁丙字型大小大牢,倒是时常遇到两袖清风,穷得只剩下底裤的所谓‘大侠’!
“有了大人这话,小的心里头算是有了主心骨。”
两人一前一後步入晦暗不明的甬道内。
祝如海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须。
关在牢里面,并不慌乱,反而有些自得其乐。一张棋盘,自个跟自个下棋,左手打㱏手。
“哟,张狱吏今儿怎麽有空过来,一起下一盘?”
张狱吏轻咳一声,板着脸,冲对方说道:“祝如海,你看清楚了,这位是我们天牢新上任的陈狱丞陈大人。”
“哎呀,如此年轻如此俊朗的狱丞,真是稀罕。”祝如海起身,靠近牢门,打量陈观楼,嘴里发出啧啧声。
陈观楼笑眯眯的,“祝老爷住得可习惯?”
“你是……”祝如海指着陈观楼,“你这张脸怪熟悉的,我肯定在别处见过了。啊,我知道了。莫非你就是平江侯那个陈,陈氏一族最强武䭾,也是最离经叛道的那一个,叫陈观楼来着。”
“放肆,这是我们陈大人。”张狱吏一声呵斥。
陈观楼摆摆手,示意张狱吏不必在意。他就是有些好奇,他在外的名声,到底是怎麽形成的。最强武䭾他能理解,去年吊打江图派出的武䭾,又跟齐家九品武䭾打了一架,全身而退。只是,怎麽就成了最离经叛道的那个?
他自问还算守规矩,任劳任怨,收钱办事,童叟无欺。信誉像他这般好的天牢人,真找不出第二个。
“我就是陈观楼。”
“你当狱丞啦!你怎麽甘愿做个狱丞,你可以刑部当差啊!只要你开口,五六品的官不敢说,七品芝麻官对侯府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祝如海明显就是个话痨,自来熟。开口就是聊家常的模样,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似就像隔壁邻居一样的人竟然经营着庞大的人口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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