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湾四少’?你是说那几个被胖虎割了鸟崽的那几个?胖虎就是想让他们不男不女地活着,我们干嘛要除掉他们?这事儿可跟我们没关系,别往我们头上赖啊。”
“哦!”
不是宋老大他们乾的,那水养怎麽会无缘无故失踪呢,石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聊了个把时辰,石宽扯过一块破布,将那一沓钱包好,就让廖老大送他回龙湾镇了。
时间还早,他可不想在家里闷着,於是马不停蹄地去了石磨山学校。
学生们都还没下课,石宽站在操场,透过那些敞开的窗户,瞅见文贤莺和高枫都大着肚子站在讲台上,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石宽琢磨着,今晚回去得催促文贤莺赶紧请老师来,要是再请不到新老师,他和柱子就得亲自上阵了。不会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教他们掏鸟窝丶灌老鼠也行啊。
正想着,就瞧见罗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长衫,从通道里走了出来。他迎上前去,用手里的布包轻轻撞了他一下,调笑道:
“你这衣服啊,该换换啦!”
“没事,还能穿呢。”
罗竖就是这麽个实在人,连玩笑都不会开,认认真真地回答着。
跟罗竖开玩笑,那可真是自讨没趣。石宽也不废话了,直截了当地说:
“走,进去,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哦!”
罗竖转身,领着石宽就往里走。到了那简陋的客厅,给石宽倒了杯茶。
石宽才不在乎罗竖这杯茶呢,抬起脚“砰”的一声把门关了,然後把布包往桌子上一放,打开说道:
“宋老大给我们的,我拿一点,你再分一点给唐森,你们罢工,可多亏了他帮忙呢。”
一听说是宋老大给的,罗竖就知道是分金子的钱,他激动地把手按在那沓钱上,兴奋地说:
“太好了,有了这笔钱,我们的同志起码能吃上盐巴了。”
“你们的人没盐巴吃?”
石宽觉得不可思议,盐巴都没得吃,还革什麽命啊!还有就是,罗竖得了钱,不想着给自己添几件新衣服,也不想着给高枫买点好吃的,居然想到了他的同志。
罗竖点点头,沉重地说:
“国民D当局疯了似的封锁我们,连盐巴都不准运进去,好多同志都得了浮肿病,走着走着,突然就倒下去了。”
石宽当然知道“突然倒下”是什麽意思,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默默的放了回去,轻声说:
“这钱我就不要了,拿去给你们的人买盐巴吧。”
罗竖一把抓住石宽的胳膊,使劲摇了两下,激动地说:
“谢咯!太感谢了,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宋老大是不是在鳝排村?我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