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后宫安安分分的,平嫔僖嫔那些蠢货万万没有能力做这些。心下有所怀疑,只是拿不出证据罢了,可她想要搜集证据的念想,在一瞬间在听到天地会与隆科多的时候,全化为了虚无。
幕后黑手水落石出,千刀万剐也不能解她之恨!刺客在宫中有接应在,还不知是谁……
康熙轻轻搂着她的腰,叹道:“是朕的疏忽。”
云琇靠在他的颈间,反倒平静了下来。一股子厌烦漫上心头,隆科多真真诠释了那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不愿继续周旋、虚与委蛇下去,待皇上走后,宜贵妃捏着宫外传来的、那张薄薄的纸,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淡淡道:“既然藏的深,等闲见不着面,每每查出钉子,那就一颗一颗拔掉吧。”
也当是日行一善,为小十一祈福。
她的桃花眼泛着摄人心魄的冷光,这是主子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眼神了。瑞珠浑身一震,低低地应了是。
有了云琇的命令,一时间,埋藏多年的眼线齐齐动了起来。她的主场不在前朝,隆科多那只丧家之犬自有皇上操心,到那时,她只需静候逆贼的下场便好。
着人调查的时日尚浅,就有闲心去做其他了。对于康熙给九门提督下的五日通牒,云琇也是有所耳闻。
“回老宅种田?”她扬了扬眉,“皇上莫不是说气话?”
见宫人有的垂下头,有的眼底迟疑写着“不是”,云琇心道,皇上莫不是被“红丸”辣出了后遗症……
啼笑皆非的念头,在脑中留下浅浅一丝痕迹,过后不久,云琇的笑容淡了淡。那逆贼能躲,怕是藏进了不能寻之处,恐不会那么顺利。
可皇上规定的时日渐渐临近,谁知还真被他寻了出来!
“索额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云琇拿起剪子咔擦一声,多余的海棠枝叶应声而落,簌簌落在了她的脚边。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这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还真是一场戏中戏。
连落幕都来得猝不及防。
“逆贼是如何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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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亦是疑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掩住满心的惊诧、恍然,她捻了捻佛珠,终是露出一个微笑,与心腹道,“索额图,许是身具反骨,早早生了不臣之心。窝藏反贼与之同罪,这回他要赴死,谁也救不了他。”
太子虽少与之来往,但往日亲近的叔祖父成了逆贼同党,与自断一臂并没有什么差别,赫舍里氏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隆科多早已没了用处,眼前之局正是荣妃所乐见的,只是……
她紧
紧盯着禀报之人,轻轻道:“是谁察觉了他的踪迹?”
……
此事牵扯重大,不是单单九门提督一人能决定的。待赫舍里氏说罢,衙门霎时哗然,官差们的睡意全都不翼而飞,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披上铠甲连夜入宫,九门提督恭敬地跪在御书房里,一五一十地向康熙汇报了种种,随后冷汗涔涔,低垂着头,屏息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官职还在,府邸还在,连夜收拾好的行囊用不着了,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乍然闻此惊雷,万岁爷只怕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脑袋,他也没处说理去。索额图亦有反心……这八个字在心里来回循环,九门提督越想越是忐忑,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皇帝平静地道:“派兵围府。藏匿逃犯者,与逃犯一并论罪,朕绝不姑息。”
九门提督只觉一股寒意上涌,想要窥见圣颜,硬生生忍住了。
“奴才领命。”
那厢,云琇早早起身,听闻禀报心弦一动,“赫舍里氏?”
“是。连夜递了牌子过来,一大早地候在宫外,等候娘娘召见……”
“快请。”
赫舍里氏甫一入殿,便行了跪拜的大礼。不等云琇叫起,她轻声道:“娘娘,近些日子,隆科多叫臣妇食不安生,夜不能寐。思来想去,盘下了一个赴京讨活的戏班子……只因那儿的台柱姑娘,与李四儿像了七分。”
“既然情根深种,”她说,“臣妇自要成全他一片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