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见了,讶然道,“安息茴香还能这么用?”孜然在这里还只是一味药材,有怯风止痛的疗效。
沈鱼挑眉,目光凛然,“小武还懂药材?”
武川回避她的目光,“走南闯北,懂些皮毛医术。”
沈鱼淡笑着,也没有多问,她看得出来武川有些秘密,但谁在心里没有几个秘密呢?
烤肉费时,天色渐暗,也越发冷,幸好今夜没有大风,崔四阿莓去点亮了周遭的灯。
率先吃上的是那几个孩子,在他们口水淌成小河之前,沈鱼把烤肉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真好吃!”
“香,太香了!”
还有嘴里塞满了肉口齿不清的,“唔,好次……”
沈鱼咬了块羊排,汁水霎时流进了喉间,羊油裹着肉,又咸又香,孜然味很足,膻味却一点不见。
武川大口吃了块羊肉,沈鱼将羊肉都切得很大块,一般大块的羊肉里头并不会有咸味,她做的却不同,一直咬到最里头,都是鲜香四溢。
沈鱼是故意切成大块的,其实按照南方传统烤羊肉串都是一小粒的羊肉,吃着滋味尚可,总觉得不够爽快。
记得有一年她去西宁旅游,随意找了间烧烤馆子,那里端出来的烤羊肉简直惊为天人,她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羊肉,深深感叹了下中华的地大物博,不出去走走,真是不知道外头有多少美食。
羊肉块大,吃着极爽快。小孩直接上了手,照他们的饭量,两串也就饱了。
有肉当然不能无酒,女眷大多是不喝的,王大厨和武川对酌,咬一口炙肉,吃一口烧酒,爽哉!
沈鱼看他们畅饮也怀念起肥宅快乐水和啤酒来,不能直接拿出来喝,真是少了好多的乐趣。
“诶,看着是个能喝的,怎么倒下了?”王大厨带着酒晕,笑眯眯地看着趴在一旁的武川。
趴着的武川抬起头,眼神迷蒙,站起来晃晃悠悠,含混不清地吐出一句,“接着吃肉,接着喝。”
沈鱼让崔四和常三把这个醉鬼扶回房,武川不肯走,嚷嚷着还要吃。
沈鱼笑起来,“行,给你装上一盘子,你回屋吃。”
武川抱着盘烤肉,这才乖乖回房。
崔四和常三扶着人,到了房间里,他似乎清醒了些,“多谢三位兄弟了,你们接着去吃吧。”
两人将人送到房间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向他道别复又回了院子里。
关好门的声音一响,武川再睁开眼睛,哪里还有方才的迷瞪,眼底一片清明。
他端起盘子,翻窗出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沈记。后院里,气氛正酣。
江府,江祁白拉着江砚白吐苦水,“你说她们俩打赌,为什么拿我做赌注呢,你瞧瞧,我这腰都快累得直不起来了,那么大个院子,都是我一个人打扫……”
江砚白淡淡听着,含笑道,“大哥是该锻炼一下。”
“你还帮着她们说话!”江祁白感觉自己被兄弟背叛了。
江砚白耸肩,看了他一眼。
江祁白看出那个眼神在说,“不然呢?”他低头叹气,谁让他口中的“她们”是江府谁也不能得罪的人呢?
月朗星稀,冬日的夜总格外寂静,没有恼人的蝉鸣,所有细碎的声音都听得见。
“大哥还是快回去吧。”江砚白敛眉,压低嗓音道,“让嫂嫂给你揉揉腰。”
江祁白一听,好主意!嘴角带笑地回房了。
空旷的院子中只剩下了他一人,他缓缓踱步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鸦睫遮住了他眸间神色。
“还不出来,在屋檐上吹冷风还不错?”
四周静谧,蓦地有些诡异。
武川从房梁上探出一个头,笑呵呵地叫了一声,“师兄。”随即一个翻身从屋檐上下来,脚步轻点到了江砚白身边。
“一身酒气,”江砚白抬眼,“怎么有空过来?”
武川手中的盘子托得极稳,放在石桌上,“想着师兄孤家寡人,特来陪你喝酒。”
江砚白的视线落在烤肉上,唇角微弯,“她烤的?”
武川没有回答,熟门熟路的进了江砚白的书房找酒了。
武川拎着两坛子酒出来,“要不是师父管得严,我也不用将酒藏你这儿来。”
江砚白已经吃上了,与沈记众人粗俗的吃法不同,他不知从哪里拿了双筷子,将肉撇到盘子里慢慢吃。
“只准喝半坛子,剩下的放回去。”
武川挎着脸,“师兄……”
“不然就告诉师父。”
武川只好妥协,瘪着嘴把一坛酒放了回去,边走边坏心思的想,活该追不到小掌柜。
作者有话要说:孤家寡人的江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