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敬没想到再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薛含羿那张脸大齐是找不出来第二张的。他从营帐内出来,并未着盔甲,牙白色窄袖胡服手臂上有银灰色护腕,劲腰被黑色腰带箍紧,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身材。
难怪她总觉得他在连芳馆格格不入,武人打扮才衬他,军营才是他的天地。
薛含羿看到端敬时也是一惊,只猜测她是谁家的贵女,却不想是县主之尊,但表面仍没什么异样,过去见礼,“见过县主。”
端敬扯了扯嘴角,十分想不通堂堂将军为何要去连芳馆做个小倌,这是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荣亲王没有察觉出两人之间啊暗流涌动,“薛将军,麻烦你带着她在军营里转转。”
薛含羿应下,“遵命。”
端敬复着手走在前面,是他吩咐廖郎这样说的吗?不想与她有牵扯吗?
端敬神游天外低头走着,马上要撞上木桩了也不知。
“县主,小心。”薛含羿用力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了事故发生。
端敬回过神,看见面前的木桩,脱口道,“多谢阿茗。”
话一出口,两人都楞了楞。
薛含羿道,“县主,卑职姓薛名含羿。”
端敬有些想笑,这是打算装不认识装到底吗?罢了,既然他想装,就陪他演一演。
两人走到了军中的演武场,军中不知比刀枪剑戟,还有摔跤马术,脱了上衣打着赤膊比试更是司空见惯。
演武场一阵喧闹声传来,原来是一个兵士将对手扔到了擂台下,是赢了比赛的欢呼。
摔下去那人不服,指着擂台上那人道,\王悦,再来一局,我定能胜你!\
名叫王悦的男子哈哈大笑道,“行啊,你已经包了我三个月的脏衣服,再比下去,怕你接下来半年都得给我洗衣服啦!”
比武没有彩头没意思,军中有不许赌博妄动金银,将士们拿脏衣服打赌。
端敬坐下打算好好观赏一番,两名士兵都脱了上衣,哄了一嗓子就摔打开了,端敬点评道,“那个叫王悦的体魄健壮,两一个不行,瘦且无肉。”
薛含羿嗤笑,她也只能看得到男人身材了!薛含羿越发觉得当日果断离开是对的,他忍住去探究她的身份,就是不想调查之后发现不如人意。
宗室女豢养面首并非稀罕事,端敬这样的人,瞧上的只是他的美色而已,哪里会有什么真心!
端敬眼神未离开擂台,却是在仔细观察两人的出招,但军中擅长格杀之熟,两人比试并无章法可言。她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转头欣赏起了薛含羿的脸。
端敬目的光热烈,几乎让他不能忽视。
端敬视线经过他的眉眼,鼻子,嘴唇,一路往下来到脖颈,胸膛,腰间,不免想起那日的荒唐事。
这样的男人,做个床伴是极好的!
端敬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心随意动,见四下无人,她道,“朝廷的军饷可曾按时发放?”
薛含羿不明所以,她为何要问这个,老实答道,“不曾短缺。”
“那为何还要去连芳馆挂牌,你说是吧阿茗?”她挑明道。
薛含羿皱了下眉,眼见装不下去陌路人,也只好承认,“那日实是意外,有北狄奸细混入连芳馆,卑职职责所在。”
端敬勾起唇角,以极暧昧的声音道,“伺候我,也是你职责所在?”
她一如当日勾魂摄魄,媚眼如丝。
薛含羿滚了滚喉结,“县主,当日只是意外。”
端敬继续道,“意外吗?薛将军应该只饮了一杯酒,不至于失了神吧。”
薛含羿腹诽,碰上这种勾人的妖精,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破罐破摔道,“县主到底想要怎样?”
端敬笑道,“我要你。”擂台上忽传来一声暴喝,王悦又把人扔下了台,端敬的声音被掩盖。
“你说什么?”薛含羿没有听清。
端敬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要你!”这么多年来,很久都未遇见一个脾性相貌都和她胃口的男人了,尤其在那方面也很契合。
先前几次她虽有些难受,但随后便摸索出了乐趣,快活地很。
薛含羿冷笑一声,这是想要他做面首吗?
“县主看够了吗,不如再去别处转转。”他转移话题道。
端敬却把这当成了他想找个地方单独聊聊的信号,“行。”
她想了想也只有营帐最安全,便找了个借口说累了想休息。
荣亲王的巡查还未完,端敬要等他,薛含羿便将人带到了一处清幽的营帐。
一进门,端敬就转身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的身上,在薛含羿惊愕的瞬间,端敬已经偷亲成功。
她自顾自道,“薛含羿这个名字太冷硬,我还是喜欢叫你阿茗。”
薛含羿有一瞬间的心神驰荡,随即便冷静了下来,掰开了端敬的手,“县主自重。”
他的手劲很大,她手腕上红了一片。
端敬脸上笑意消失,“你什么意思?”
薛含羿一字一句道,“我不愿。”
端敬冷着脸,“为何?”
“县主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拘泥于我,连芳馆里多的是。高兴了拿来逗一逗,不高兴了便将人推开,自有人愿意伺候县主,但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