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贺平乐哭成了泪人,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伤心过,她把秦砚抱得紧紧的,像是要用哭声把为她挡箭的师父给叫回来。
此时贺啸天也赶了过来,看着被女儿搂着仿佛快窒息的秦砚,赶紧上前把他们分开。
贺平乐泪眼婆娑的看着亲爹,哭得更加大声:
“爹,我师父他死……嗯?”
一句‘死了’还没说完,就见秦砚起身喘息咳嗽,贺平乐眨巴两下眼睛,收住哭声,吸了吸鼻子后惊喜万分:
“师父,活了!”
差点被抱断气的秦砚:……
贺平乐擦了把眼泪,这才想起去看师父背后的伤口,然而师父后背除了外衣破损外,并没有插着箭,也没有出血的痕迹,可她刚才分明看见有一支箭刺中了师父啊。
“箭呢?”贺平乐疑惑不已:“怎么没中箭?”
秦砚无语,没中箭去你挺遗憾啊。
撩起衣袖给贺平乐看他穿在里面的内衫,贺平乐不解:“什么啊?”
“金丝软甲。”秦砚说完,见贺平乐还是一副不懂的模样,于是又补充一句:“刀枪不入。”
贺平乐恍然大悟,随即看了眼自己拼命搬过来的石佛,感觉有点多此一举。
“那师父刚才怎的倒地不起?”
贺平乐之所以会误会,主要是因为亲眼看见那支箭射中了师父,师父在她面前摔落。
秦砚坐在地上无奈问:
“你觉得为什么?”
贺平乐愣了愣,往师父的四轮椅看了一眼,果断把嘴闭上。
贺啸天快被女儿傻哭,赶忙上前搀扶秦砚:“王爷,我扶你起来。”
秦砚被贺啸天扶着坐回他的四轮椅,贺啸天对贺平乐招手: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呀。”
贺平乐指了指石佛,说:“我还得把这佛还回去呢。”
贺啸天看了一眼箭痕满布的石佛,说:
“放着吧,待会儿我叫人送去修复,给菩萨镀个金身,以谢佛祖慈悲,就我儿性命。”
贺平乐觉得这样也好。
秦砚问贺啸天:
“公主怎么样?”
贺啸天这才想起还有事没说,回道:
“公主无碍,约莫吸入迷香太多,到现在还没醒,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
“嗯。刺客呢?”秦砚又问。
“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刺客就在内斗,有一方是死士,看见官兵就咬破毒囊自尽了,幸好我们动作快,卸了几个下巴才将人擒获,带回去应该能审出些东西。”贺啸天说。
“内斗?”秦砚不解看向贺平乐,问:“你先前被关在破庙,可有听到些什么?”
贺平乐说:“你们来之前他们就打起来了。那些刺客好像分两派,一派是布置机关的,领头的人叫‘林哥’,还有一派刺客竟然会护着我和公主,不让那个‘林哥’靠近我们所在的大殿。”
“开始他们还好好说话,后来林哥那一派的刺客被下了什么毒,他们还说什么‘卸磨杀驴’,下毒的人说是‘听命行事’,他们我就扛着石佛出来了。”
贺啸天疑惑重复两个词:
“卸磨杀驴……听命行事……看来刺杀王爷的幕后之人坐不住了。怕露马脚,便先下手为强。”他对秦砚问:
“王爷,你既已调查良多,可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秦砚沉默片刻后叹息:
“不说了,先回去吧。平乐受伤了,需要尽快疗伤才行。”
贺啸天惊讶看向贺平乐,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番,贺平乐知道亲爹紧张自己,吓得赶忙把两手往身后藏,却还是晚了。
“你这孩子,伤着了也不说。”
贺啸天斥责一声后,便不再耽搁,带着女儿回去治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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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乐回到家中,让亲妈带去里间稍微收拾了一下,洗脸梳头,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让太医诊治上药。
所幸她这手心手背上细小的伤口看着挺多,但都是一些皮外伤,主要是拉马缰劈拉杆的时候被木屑刮蹭到的。
“哎呀,你说你个姑娘家,就不知道爱惜自己,遇事得沉着冷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娘没教过你吗?”
亲妈接过太医给的药膏,边上药边数落,贺平乐忍着痛默默地听。
送太医过来给贺平乐诊治的韩幸之一直在门后候着,听叶秀芝开口后,敲门进入,对叶秀芝拱手作礼:
“侯夫人,此番事乃因我家王爷兴起,连累小姐受伤,请侯夫人莫要责怪小姐,我家王爷择日必登门致歉。”
叶秀芝没想到韩幸之说得这么严重,赶忙回道:
“韩统领言重了,我没真的责怪她,今夜之事本就是意外,王爷何错之有,无需致歉。”
韩幸之拱手谢过,贺啸天说:
“那些刺客须得早些审问,怕夜长梦多。”
“刺客已经被押送入天牢,陛下似乎想要亲审,先前召唤王爷入宫去,应该就是为了此事。”韩幸之说。
贺啸天点头:
“三番两次刺杀,此事该要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