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动,决定以后要多上香。

第16章

邵随忍了又忍,才没把那三炷香给拔了。他急急忙忙地检查了一遍猫,确定没被虐待才松口气,没好气道:“家里遭小偷了你还这么安稳?以前不是很怕人吗?”

觅觅疑惑:“喵?”

邵随听不懂猫的反问,走到供桌前拿起母亲的遗照,将边边角角都擦拭干净。

照片里的女人叫看起来非常严厉,即便是早早准备好的遗照,也没有留给活人多少微笑。

她是自杀的。

邵随母亲名为邵君,是个强势、掌控欲极强的女人,这些特性尤其体现在她对邵随的教育上。

她和石英狄、也就是邵随父亲结婚后不久,就在石英狄的哄骗下辞去了老师的编制,美其名曰为了全心全意教育孩子。

事实上,只有邵君全心全意地投入了家庭,而石英狄在邵随出生后没多久就出轨了,一直到邵随上幼儿园,邵君才发现这件事。

咨询过律师后,邵君得知即便丈夫是过错方,但却因为她长时间没工作,很难拿到邵随的抚养权,便选择了隐忍。

石英狄更加放肆,光明正大地开始不回家,掌控不了丈夫的邵君便将所有的期望投放到了邵随身上。

她试图控制邵随的一切,大到学习成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所有时间安排,小到说话方式、坐姿、站姿、放学回来的路上和谁多说了一句话。

如有违逆,就是戒尺伺候以及铺天盖地的语言暴力。

高考结束,志愿栏填的也不是邵随的志愿,而是母亲的志愿。他顺利考进一所有名的师范,同时,母亲还想在他学校附近租房子陪读。

邵随这么多年受到的控制终于在这一刻尽数反弹回来,冷冰冰地对母亲说:“我大学了,成年了,你还要拿我当借口不离婚到什么时候?”

“希望你能去找点自己的事做做,不要再靠近我的生活。”

邵君觉得凭什么要放石英狄人身自由、潇洒快活,她以死相逼,邵随无动于衷,说那就一起死吧。

当他真的要一起吞药的时候,邵君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地问他为什么这么逼自己。

邵随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逼谁。

一些话到嘴边又被邵随咽了回去,他知道石君最大的遗憾就是辞去了教师编制,所以“这大学我不是非读不可”这种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太刺人了。

最后他还是做出了妥协,对母亲说——我成年了,不再需要监护人,你去离婚,我就改和你姓,你去过自己的日子,离石英狄远点,而我永远都是你儿子。

这么做也有代价,那就是他爹石英狄忍受不了儿子主动要改姓的羞辱,以生活费与学费相逼不许他这么做。

而邵随在承诺母亲的那一刻就想好了退路,他可以去办助学贷款,寒暑假去工作,周末兼职,钱省省总能够用,再不济还有奖学金。

就算贷款办不下来,他哪怕先办理入学再休学一年去厂里打螺丝,这大学他一样可以上。

第一年石英狄还真没给过生活费,母亲倒是开始工作,会打钱过来,邵随虽然不怎么用,但也没退回去,否则以母亲的性格肯定会来学校闹。

第二年,石英狄大概是跟外面的女人分掉了,想起了自己儿子,主动提出帮忙还掉助学贷款,并会按月打生活费。邵随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勉强把亲爹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一直到今年,已经第七个年头了。

“喵?”

脚边的绒绒触感将邵随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觅觅在他腿边来回蹭,仿佛在问怎么了。

“等一下抱你。”

邵随掐断小偷点燃的香火,自己重新点了三根。

觅觅直接瞳孔地震!邵随掐断的是香火吗?不,掐断的是它虔诚的心愿!!

是微屁!是手机!是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