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的孙绍祖。
孙绍祖是赦大爷的女婿,新郎官的堂姐夫,此人在席上表现得倒是很谦卑,屡次主动敬酒,捧着哄着荣国府的两位老爷高兴,说的漂亮话是一筐接着一筐。
“早听闻宝玉兄弟文采过人,学问也是一等一的,今日顺利成家,他日必定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我这个做姐夫的真是替他高兴啊,来,我替他再敬岳父与二老爷一杯。”
旁边的贾琏冷笑了一声,有些拉下脸来。
要靠宝玉撑门楣,这是将他贾琏又置于何地?
“琏二哥怎么不喝啊?难道是不替宝玉感到高兴?”那孙绍祖反而将了他一军。
贾赦顿时就不高兴了,怒斥贾琏道:“你是怎么回事?今儿是你弟弟宝玉的大喜之日,你拉着一张脸是给谁看?倒叫其他人觉得咱们家兄弟不和。”
贾琏隐忍举杯,重新挂上假笑。
“爹教训的是,不过儿子只是方才酒一时喝得有些猛,有些没反应过来,哪里是不高兴了,二叔千万别见怪,这杯贾琏便向二叔赔罪,先干了。”
说罢一杯酒下肚,杯底朝天向贾政示意.
至于贾政,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贾赦是他的兄长,兄长教训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做二叔的也只能站在旁边听着,不好干涉太多。
只拍了拍贾琏的肩膀,略表安慰。
看到这里,林玄珏便不是很喜欢此人的做派,悄悄问亲爹:“二姐姐为何会嫁给此人?”
林如海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大字,告诉他这桩婚事其实是贾赦亲自做主的。
别看那孙绍祖对贾琏不阴不阳的,对林玄珏却表现得意外亲厚。
“这原是我第一回见到玄珏弟弟,竟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往后弟弟得空,可要常去我府上坐坐。听闻弟弟的武艺得定国公和安乐老亲王亲自指点,我这心里难免技痒,这两位我是不敢奢望能够有机会与之交手,玄珏弟弟你就不要再拒绝我这小小的心愿了吧?”
“好说,对了,二姐夫在家中也常练习武艺吧?”林玄珏一脸单纯地发问。
“这个自然,我辈习武之人一日都不敢懈怠,练武还时常忘我,就比如你二姐姐叫我吃饭,我就总听不见。”孙绍祖还表现得十分诚恳。
林玄珏恍然大悟道:“难怪,我方才还见二姐姐一身青紫,想来是二姐夫练得太忘我的缘故,竟然练着练着,把二姐姐当成自己的陪练了。”
此话一出,席间顿时一静。
贾琏勾起嘴角,好不幸灾乐祸。
林如海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这孙绍祖看着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竟然背地里是个爱打自己妻子的混球,也实在没必要跟这样的人客套。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假意训斥自己的儿子:“玄珏!怎么说话的,你二姐夫他定然并非有意,你二姐姐如此纤弱,他怎会误会看错。”
此时贾琏趁机一拍桌子,指着孙绍祖的鼻子痛骂。
“好你个姓孙的,竟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迎春是我唯一的妹妹,你竟敢如此待她!坚持枉为一个男人!”
“我、”那孙绍祖今日本就也喝了不少,如今被这么一激,理智丧失大半,气性占据上风,本就猖狂的性子彻底遮掩不住。
“哼!我娶你妹妹做正妻,那是给你们家面子,你爹欠了我整整五千两银子,不过是拿你妹妹抵债给我,我大可把她带回家去,当作下等的婢女差使,如今不过是打她两下,又算得了什么。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一个木头似的女人,能值我那五千两白银?”
这下贾琏也哑口无言了,他根本不知道这里边的内情,诧异地望向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