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舒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陈迦南的头发,也缓缓睡过去。
陈迦南从小练拳,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够晚,精力充沛堪称永动机,长这么大连感冒都没生过几次,这次却是着着实实睡了个漫长大觉,只是睡梦中一直不□□稳,频繁反复地做一个梦,梦见乔文说要去远方,来与他道别。
他问他去哪里,对方只是笑着摇头,说感谢他多年的照顾,嘱咐他珍重。
原本这是伤感的场景,但因为梦中的小乔,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连眉宇间惯有的忧愁都消失不见,显然是带着欣然与他道别。
所以这个梦好像也算不上是噩梦。
于是陈迦南没法因此生出难过,只是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怅然,最后统一变成了茫然。
他在这巨大的茫然中睁开了眼睛,猛得一抬头,看到几步之遥门口的那道熟悉背影,重重松了口气。
小乔是真的还在。
他慢慢躺回去,默默盯着上方陌生的房梁,昏睡之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他还记得很清楚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也记得自己是在枪战火拼中中了枪,是乔文给自己取子弹。
之后的事,他就几乎没了记忆。
他想起什么似的,咬牙忍痛稍稍抬起上半身,将T恤下摆撩起来,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腹部。那里裹着一圈纱布。
这包扎手艺远胜华叔那个蒙古大夫。
脑子里蓦地出现那时乔文的表情,他这个从小连杀鸡杀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