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如何肯放。
韶音使劲地推他,他纹丝不动,捶打他,双手却被他胸前坚硬的明光铠撞得生疼,人便愈发恼恨,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背过身去,宁可贴着满是蛛灰的墙壁也不想看见他。
“你走吧,赶快到山顶上去和你那一家老小团聚,别在这里与我这个心肠狠毒的外人耽误功夫!”
李勖心下了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
将她整个人纳入胸怀之中从后紧紧拥抱,轻声道:“我不走。”
“你怎么这般涎皮要你走你便走!”
韶音气得用胳膊肘搡他,不慎撞到他的披膊,一时吃痛,便又忍不住呜呜大哭。
李勖急忙将她转过来,只见她发丝凌乱,双眼已经高高地肿成了两个桃子,模样比上次遇到长生盗匪时还凄惨,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先为她擦眼泪还是揉手肘,心中千言万语,出口后却只有短短几个字:“对不住,都是我不好”
“……你怎么不好你好着呢!”
怀里的人呜咽着反驳,一双明眸躲在两条肿缝后气恨恨地乜斜着他,“你多招人喜爱,你那青梅竹马的表妹为了你,差点就将我给害死了!……你那一家老小合起伙来欺负我,他们都怪我,说我是个心狠手辣得毒妇,若不是我嫁给了你,你和赵阿萱便会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你们家和赵家也会平安无事……如今这样都是我给害的!……”
李勖失笑,一面给她揉着手肘,一面柔声哄道:
“这些言辞有多荒谬不经,旁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么阿纨,那都是他们一厢情愿。你如何不知晓我,自始至终,我心里面都只你一人至于我与赵勇、赵化吉之间,更与她们说的这些没有半分干系。”
自然,赵化吉觊觎他的女人即便没有这番变故,他也迟早得杀了他。
李勖垂眸掩饰了这份心思,凑过去亲吻她哭得红红的鼻头。
“可是她们说话太气人了!”
韶音偏头躲过,推开了他的脑袋,依旧委屈得不行。
“她们不敢得罪你这个硬茬,便挑软柿子捏,全都怪到我的头上。若是搁在平日,我一定会教阿筠阿雀狠狠掌她们的嘴,将她们都捆了扔去喂大黄一家!可是、可是……”
韶音忍不住又扁了嘴,“可是你在外九死一生将她们都托付给我,我如何能那样对待她们,就只好忍着……可是我好生气!”
李勖心中一片酸软,只觉上天对他实在不薄,温言道:“四娘年幼无知阿母她一直都是不大懂道理的,且人皆有私心,她们与赵家沾亲带故,当然是不希望看见今日的局面你那么聪慧,自然明白这些,又何必这么在意她们说什么呢”
韶音吸吸鼻子,皱着眉头拧了他一把,“说的容易,她们是你的家人我如何能不在意!”
李勖垂眸,看见她眼皮与睫毛交接处肿得近乎透明,下唇已经咬出了清晰的齿痕。
“傻瓜。”他叹息一声低头用鼻梁蹭她,厮磨间轻声呢喃,“你才是我的家人”
韶音浑身一颤,憋了满腹的酸涩委屈好像都被这一句话给消融了,撩起眼颤颤地看他,“她已经束手就擒,我依旧下令要孟晖……杀了她,你不觉得我心肠狠毒么”这是她头一次杀人尽管不是自己动手,依旧觉得心肝剧颤,连“杀”这个字都不敢轻易吐于舌尖。
“我不是那般气量狭窄之人绝不会因为她喜欢你就对她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