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仲听到他的问话心中紧了又紧,颤动一下嘴唇,解释道:“这些··不是我要的,是家主给的。”
到底是读书人,脸皮还没厚到底,说话的时候底气不是那麽足。
周明礼口气随意道:“是吗?我怎麽听说是你上赶着找周家主套近乎,又时不时的展露自己,入眼后又时常表露出在学业上和生活中的为难,这才让周家主请大儒给你教学丶许你住进周府丶不仅占了我哥的院子,还赶走了他之前的老仆?”
这些问话像是巴掌一样扇在周徽仲的脸上。
他也没想到三公子竟然知道这麽多。
他脸涨的通红,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二公子已经不在了,我只不过是借住一下他的院子而已,那老仆我用着不顺手,自然要换掉!周府又不是我当家,如果没有家主的同意,我怎麽可能换的掉?!”
“再说,你已经前途尽毁!之前还有传言说是你已经死···在外面了,我们周氏一族难不成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家族没落下去?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起家族的重任!要论关系,我爷爷和您的爷爷是堂兄弟也是血亲,我虽占了你家的便宜,但也承担起了周家的责任,有什麽不对?”
吴怀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你们这支像血蛭一样靠家主养着,这麽多年一个有出息的人都没有,之前总是上门打秋风,就是不撺掇家主过继!难道你们不该承担些责任·······”
周明礼摆手制止了他的话。
周徽仲不屑道:“没有规矩,这里有你开口的地方吗?!”
吴怀气的直接拔刀。
周明礼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徽仲:“七郎现在好大的威风!莫不是在平江府打着周家的名头过惯了,真拿自己当大少爷,在我面前耍起威风了?”
听到他的话,周徽仲顿时脸变得惨白。
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爹娘站在周明礼的面前点头哈腰,就连自己和兄弟姐妹也被爹娘逼着去讨好他的日子。
想起读书後总是被外人丶被老师拿来和二公子丶三公子对比的日子。
周明礼冲着身後摆手:“打一顿。”
吴怀立马将刀塞回去,打开牢门一把将周徽仲拖出来,踹翻在地,牢房内的老鼠吓得吱吱乱叫。
吴怀也不废话,对着周徽仲的屁股猛踹了几脚。
也不能真打坏了,等下他还得回去……
周明礼摆手让他停下,手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徽仲:“承担责任,谁?你吗?会试三百名?”
周徽仲躺在地上,像是被拔了毛的公鸡,脸上尽是屈辱,听到这话咬紧了牙关说道:“我那是运气不好···坐了臭号!这才只考了三百名,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斩下会元!”
“呵!”
周明礼什麽都没说,只是笑了一声,周徽仲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他捂着屁股起身:“你笑什麽?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三年後的会元一定是我!”
“别做梦了,臭号你能坐一次,就能坐两次丶三次,如果你克服了这个难关,习惯了这个味道,你还面临着断手断脚掉脑袋的可能性。”
周徽仲如遭雷击,怔愣的看着他:“为什麽?”
“我高兴。”
‘我高兴’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周徽仲的心上。
他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怒不可遏的指着周明礼:“我坐臭号的事情是你乾的是不是?!当年的事情是意外,二公子他自己想不开要寻死!你变成这样也怪不了旁人!是你活该!你要怪就怪你爹!你怪我我做什麽?你是嫉妒我,心里扭曲了是不是?!你非要看着我毁了你才甘心!”
“我不过是用了原本属於你们的资源,你不乐意你拿回去!为什麽?!为什麽要毁了我?!”
“你又凭什麽?!就算现在你做了官又如何?你还能一手遮天不成?我还年轻!我脸上也没伤,我的才华,我的学问并不输旁人,我早晚能出头!我不是小时候那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的周徽仲了!你以为我还怕你吗?!”
吴怀拔刀就要砍他的手指,周徽仲连忙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