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五冒出头来,学着王扬严厉的语气,奶声奶气地重复道:“你敢不认?!”
男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陡然间被王扬这麽一喝,双眸逼视,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情急之下叫道:
“我乃巴东王骑卫长!有紧急军情送呈王爷!不受常法所拘!反而是你们,伤了我的马,耽误军情要务,都得法办!”
青衣女郎冷冷说道:“军中报信,例当插红丶白丶蓝丶黑四旗。密信不拘。但倘若你有密信,就不该告诉我们。若真是紧急军情,便是马死了也不能停留,你却在这儿纠缠良久。不是胡编,便是渎职!”
男子一惊,此女竟如此熟悉军中事务,身手又这麽好?!
“你是谁?是荆州本地的吗?你怎麽知道军中的事?”
青衣女郎不答。
男子上前几步,声音转厉:“问你话呢?!姓氏?户籍何处?把斗笠摘了!”
女郎後退一步,左手贴近剑柄。
男子叫道:“鲁阳移文,有北谍㣉!你二人截伤军马,耽误军情,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别有用心!”
他指着街边的一个小贩:“你马上到市楼去,叫市令立即来拿人!”
市令乃市场长官,主管市场交易和秩序。
王扬见此事难了,只好背水一战。
他随手一指人群中一人,做出颐指气使的模样:“你到郡学去,让郡学祭酒刘昭立刻来见我!”
“郡学?你到底是什麽人?”男子心中生疑。
郡学祭酒虽然是学官,品级却是不低。而刘昭更是四大士族之一的涅阳刘氏。而此人竟随口招呼,彷佛刘昭可以任他驱使一般。
王扬正要亮出“假招牌”,只听身後一个清脆的女声道:“刘先生一向醉心学问,琐碎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
王扬转头一看,见一个身穿粉衫丶梳着双丫髻的少女走了出来,瞧也不瞧王扬,而是向男子欠身道:“王将军,我家娘子的车在那边,请您过去。”
以男子的职衔,实在不能被称为将军。少女这麽叫,显然给足了男子的面子。
男子很高兴,刚想问“你家娘子是谁”,可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黄牛小车。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王扬也随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谢四娘子的车!
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
只见男子躬身抱拳在车窗旁说话,距离太远,实在听不到说了什麽。
没几句话的功夫,男子便走了回来,狐疑地打量了王扬几眼,然後向围观百姓道:“散了散了,别堵着道。”
百姓们一时间不明所以,还在原地围看,男子怒道:“再挡路便让市令来抓人!”
大家赶忙散开。男子也骑上马,径直离去。
王扬知道应该是谢娘子替他解了围,便准备迎上前致谢。
可谁知牛车停都不停,并且彷佛有意似的,在快经过王扬身边时突然加速!带起路尘一片,把王扬弄了个灰头土脸。
谢星涵在牛车内仍旧保持着最标准的坐姿,辛苦地忍着笑,侍女小凝放下车帘,欢喜道:“扬到啦扬到啦!扬了他一身!他正咳着哩!”
谢星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柳腰一弯,蝶骨轻动。美丽的双眸亮晶晶的,笑意之中,好像藏着闪耀的星光,兴奋道:“你说,要不咱们掉头,再扬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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