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正见王扬反应有些奇怪,担心问道:“公子,此事牵扯到刘长史,不要紧吧。”
王扬摆摆手:“不相干的,反正他又不在替罪羊之列。”
“那小人那三十万钱什麽时候......”
“明日我派人来取。”
王扬虽然很有挣家底的动力,但还真不是要贪这三十万。说钱一来是把此事弄得更真一些,二来是掩藏他套问真相的真实目的,三来是给焦正压迫感,四来是让焦正安心。相比於王扬出於善心出头摆平此事,拿钱办事更能让焦正相信。
“是是,小人一定准备妥当。”
“老焦,我可和你说好,这三十万不是进我的钱袋子,而是用来打点这些相关的人。他们收了钱,自然不会再查你,这件事呢也就到此为止,但你如果自己泄露出去的话......”
焦正不太相信王扬会一点不沾手,不过能拿三十万摆平此事,已是万幸,马上用力点头道:
“知道知道,小人绝对不敢泄露!公子再生之恩,小人永世不忘!”
.......
长街,皓月初圆。
陈青珊一个人走在前面,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显得格外单薄。
王扬快步跟上陈青珊,两人的影子轻轻交叠变幻,彷佛一首无声的舞曲。
郡学的牛车则缓缓跟在两人身後。
“你准备怎麽办?”王扬首先打破沉默,问道。
“去建康,敲登闻鼓。”陈青珊轻声说。
“证据呢?”
“人证有我,物证是那三十万钱。”
“不够,焦正一定不认。”
“指证刘寅,找刘寅对质。”
“刘寅乃荆州长史,岂能听你片言召至?”
“制诏:百姓已穷,九重莫达,若欲自申,则挝登闻故以达上听。天子接案,刘寅必至。”
王扬摇头道:“所谓‘百姓已穷’,意即穷尽上诉之手段。讼有枉屈,县不理者,乃诉郡;郡不能伸,乃诉州;州不能断,至於京都有司。有司亦不能理,乃可敲登闻鼓,诣阙上诉。你直接去敲登闻,朝廷不会受理。”
陈青珊停下脚步,看着王扬,月光洒在身上,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好,那我就一重重告上去。”
王扬迎着陈青珊的目光,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绝对告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