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见过,这就牵扯到原主的身份,这可是大事,得探明才行。
如果是假见过,事也不小。难道谢星涵知道自己身份是假了?是哪里出了破绽,是否要补救?还有既然说在义兴见过,起码要商量一下具体细节,别以後不经意间露了馅。
可最难的问题是,怎麽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弄清这两件事呢?
这就需要谈话技巧了。
王扬见写谢星涵丝毫不提酒宴上证明身份的事,便主动说道:“今日若非谢娘子解围,在下怕是要多费不少周折。”
没毛病,解围嘛,可以指的是户籍解围,也可以说的是义兴见过的解围,看谢星涵往哪个方向接。
谢星涵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好,你不选方向,我帮你选。
“敢问谢娘子,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义兴见面,是在哪个地方见的?”
谢星涵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扬:“哪个地方王公子还不知道吗?”
王扬坦然道:“记不清了。”
“真记不清了?”
“真记不清了。”
谢星涵凝视王扬。
王扬心思一动,故意露出略有心虚尴尬的表情。
谢星涵笑意促狭:“王公子不如直说,还记得义兴什麽地方?”
知道了。
原来谢星涵没见过自己。
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义兴当地有名的酒楼,犹豫说道:“吴津楼?”
谢星涵莞尔:“你看的是什麽老掉牙的地记?吴津楼早就出兑了,现在叫潘家酒坊。”
“那就潘家酒坊见的。”
“潘家酒坊那种地方不适合我们的身份......”谢星涵想了想,“就在‘品弦居’吧,永明六年三月见的,唔,就是两年前,当时我在二楼听琴,琴师正在弹《蔡氏五弄》,我听到一半叹了一句:曲有误,周郎顾。然後......”
然後谢星涵就为王扬现场即兴创作了一篇“品弦居相遇记”,细节讲得那是栩栩如生。连谁说的什麽话,喝的什麽茶都说得清清楚楚!
王扬心道,这小美女也是个能编的主儿啊!
谢星涵兴冲冲说完,见王扬神色古怪,问道:“怎麽了?”
“你就不怕万一我真是假冒的,你受牵连?”王扬忍不住问道。
谢星涵看向王扬,一字一顿地问:“那你是假冒的吗?”
有那麽一瞬间,王扬有些想告诉她实情。
但这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
此种生死大事,岂可随意托於人手?
所以王扬只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当然不是假的!”
王扬乐了:“何以见得?”
谢星涵小脸上露出从容笑意,淡淡道:
“人之所以越庸常䭾,无非才丶学丶识三面。
才是天机,无关出身,寒门亦能出才子。
学一禀於师,一成於书。
然名师难得,书杂而繁,若无门径,幸则劳而少功,不幸则南辕北辙,故而庶族子弟学问常难至於一流。不过亦有聪明特达之辈,不受此限。
才丶学都可自成,唯识不可。
识见出於眼界阅历,与家世门户最为相关。
生於谷底之松,所见范围不如山上之苗,地势使之然尔。
你立庄子深情论丶破《古文尚书》丶讲老庄相异丶言南北之势,皆破旧立新,煌煌巨廓,此等气魄见识,绝非小门户能熏陶得出。庶族子弟不要说想不出,你就是让他这麽立论,他也不敢。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自信,是做不得假的。”
那个,有没有可能自信不是假的,但我人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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