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拿起边上茶几上的锉刀,轻轻锉着指甲,而後吹口气,“孤早就跟你说过,在任上有什麽难处直接跟孤说,孤既然让你在这,就会给做主!”
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
刘真若再不懂,他就真是傻子了。
但他想明白归想明白,却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
目光不由得,再一次看向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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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李景隆抬头了,目光跟刘真的对上。
在对方的眼神之中,李景隆看到了丝丝的祈求。
李景隆心中暗道,“这人有些蠢,而且有些怂!”
太子的意思很明了,那些过境此地的山西百姓,你刘真必须顺带着扒一层。就算北平那边跟你打口水官司,你也不用怕,报给中枢扯皮就是了。
当然,你以保定总兵的身份去招惹北平那位四爷,确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了点儿。
可是让你在这个位置上,给你许诺了天大的好处,你以为是平白无故的吗?
想吃鱼还怕腥?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面对刘真的目光,李景隆的右手,不动声色的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像是点头一样。
“微臣明白!”
刘真马上叩首,对朱标大声道,“微臣以前,太过於谨小慎微了,辜负了太子爷的苦心!”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朱标点点头,“你呀,也是不了解孤。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问就是了!君臣之间直接一点!孤喜欢直来直去的人!”
说着,他又道,“郑公和蓝侯的消息呢?”
“知您来了北平!”
刘真马上道,“前日蓝侯那边已传来消息,颖公要在第一场雪之後对辽东的纳哈出用兵。蓝侯和郑公为偏军,松亭关外已筑城四座,他二人陈兵城中,随时准备从侧面包围辽东!”
“哦!”
朱标淡淡的说了一声,又道,“北平如何?二十万大军云集彼处,没出什麽乱子吧?”
“颖公军法森严,又有武定侯定远侯怀远侯南雄侯几位侯爷坐镇,大军虽多,但於民秋毫无犯!”刘真大声道。
李景隆忍不住挠挠脑门,心中暗道,“笨死了!我都替你着急,你都不会解读的吗?标哥问的是北平,问的是乱子?你这回答的牛唇不对马嘴呀!”
“哎!”
朱标也跟着叹气,乾脆的问道,“燕王那边可有什麽消息?”
“回太子爷!”
刘真继续道,“此次北征,颖公是统帅,燕王倒是清闲!听说燕王整日就是带着护卫打猎。呃...听说前些日子有辽东女真部族进贡,还说燕王进献了几个女真女子!”
“是根菜就往碗里划拉!”
朱标嘟囔一句,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刘真再叩首,“微臣告退!”
“嗯嗯!”
朱标闭着眼,“曹国公送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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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台,请!”
李景隆拉开房门,请刘真退了出去。
而後关上房门,正看到刘真的脊背。
他的脖颈之上,一层亮晶晶的,想来是刚才跟朱标的对答,已让这位保定总兵,出了一身的冷汗。
“卑职久仰公爷大名,奈何一直无缘相见!”
出了门外,刘真马上对李景隆拱手道。
李景隆笑笑回礼,“刘总兵太客气了!”
“说起来,其实卑职跟老国公,当年亦有几分香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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