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儿真怪,说是这几天都有雪,可就我来了的时候下那麽两天,转眼就晴了,风都小了!”
大军开拔的五日之後,北平南苑猎场之中。
一身貂裘的朱标,在暖棚之中对李景隆笑道,“不下雪的时候,这天好似也没那麽冷!”
“都是太子爷天恩所至!”
李景隆在炭火上煮奶茶,开口道,“颖公趁雪出兵,颇有几分雪夜下蔡州的意思,要打纳哈出那厮一个出其不意!”
说着,他给朱标倒上热乎乎的奶茶,又笑道,“又恰好太子爷一片壮志之心感动上苍,是以上天才怜惜我大明将士苦寒难忍,停雪停风。”
“呵呵,什麽都能扯上我?”
朱标吹着奶茶的热气,“要是我能感动上苍,我就求老天爷给纳哈出那边多将暴风雪..”说着,骂道,“冻死他狗日的!”
“启禀太子爷!”
就这时,曹炳掀开帘子进来,大声道,“燕王猎得一头野猪,三头鹿。”
“嗯!”
朱标淡淡的点头,“老四人呢?”
“王爷说林子中有虎,定要猎来,给您做一条虎皮褥子!”曹炳继续道,“所以带着亲卫,往林子深处去了!”
“哎!”
朱标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猎物狗吃就是。没有虎皮也有裘皮可以御寒,非要杀生吗?”说着,摇摇头,“不可取!让他快回来吧!”
“太子爷!”
李景隆在旁笑道,“总不能拂了燕王一片心意吧?”
这两日,自从标哥亲自检阅三军之後,燕王朱棣好似直接变了个人似的。
不但对待朱标的态度,空前的谦恭,鞍前马後。
而且言辞之中,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深有悔意,甚至喝醉了还鼻涕一把泪一把。
朱标挥手让曹炳下去,对李景隆笑道,“心意?呵呵!”
说着,他看向李景隆,“知道我为何要亲临军前吗?”
“不是为了激励三军吗?”李景隆当然懂,但当然也要装不懂。
标哥说了最烦他装,但就标哥那口是心非的性子,也一定最喜欢看他装。
“激励三军?”
朱标笑笑,“激励三军为何要让北平布政司和北平都司乃至周边的武将,还有那些公侯将校跟着?”
“就是为了告诉你四弟,你手里俩王四个二呗?”
李景隆心中腹诽一句,面上故作沉思,“您叫上这些人,不是...应有之义吗?”
朱标又轻轻喝口奶茶,手指在面前装着坚果的盘子中翻翻。
捏了一粒开口的松子,咔嚓一捏,然後扔进嘴里。
“你呀,聪明是有的,但是格局不够!”
“您抬举了,臣哪来的格局呀!”
李景隆抓起一把松子,小心的剥着,剥好的白生生的松仁,就放在朱标的手边。
“此乃..阳谋!”
朱标身子後仰,“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哦,您是说?”
李景隆恍然大悟,先是一拍大腿而後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又高了?哪高?”朱标笑道。
“第一,让燕王知难而退!”
“其二,让他知道双方实力悬殊!”
“第三,攻心为上让他痛改前非!”
“第四,老爷子那皆大欢喜!”
“第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六,兄弟和睦!”
李景隆连声开口,“臣还纳闷呢,这几天燕王怎麽换了个人似的,伺候您比伺候老爷子还小心呢!”说着,又是连声赞叹,“哎....还是您高明!”
“阳谋一出,既给了燕王痛改前非的机会,又使得我大明再无萧墙之祸!”
“呵呵呵呵!”
朱标嘴角上扬,“你那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你死我活!老四再怎样?也是我亲兄弟....我再怎样,当大哥的也是为他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儿能改,善莫大焉!”
“是是是是!”
李景隆又是连连点头,但心中不由得暗探,“标哥呀,你做的都对,是比我高明了不少!可是....你活着他不敢,将来你走在他前面呢?”
就这时,何广义进帐,“启禀太子爷,武定侯来了!”
“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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