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院子里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其中还掺杂着很轻的说话声。
沈舟迷糊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睁开眼睛看了会屋顶,等意识清晰过来,才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服。
他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正在院子里忙活的两人。
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步走过去。
“爹,大哥。”
沈大谷瞥了眼来人,等把篓子里的新米弄好,才开口。
“快去洗漱,就等你了。”
沈舟一顿,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爹,你也去呀?”
沈大谷眉毛一挑,“我去不得?”
沈舟偷偷看向旁边正在给背篓弄紧盖布的沈立,嘟囔道:“娘不是说让大哥陪我去吗?”
“你大哥今日有事,爹陪你去也是一样的。”
沈大谷不明白沈舟为什麽不乐意自己跟去,狐疑地盯着他,“我怎麽觉得你这两日在躲着我呢?”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脸色一变,“是不是做了什麽亏心事?”
沈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神幽怨地看着沈大谷。
“爹,我日日在家,我能做什麽亏心事呀?”
他慢吞吞道:“是爹您想太多了。”
“是吗?”
沈大谷眉头皱了下,“如果是爹想多了,那是爹的错,但若是你真有什麽事,记得要跟家里说。”
他顿了下,又道:“或䭾跟你娘说也行,别憋着。”
沈大谷是怕了,就怕沈舟一声不响又闹出什麽事。
“噢,我知道了。”
沈舟眼睛一转,凑过去小声道:“爹,您是不是想让我下地呢?”
沈大谷一愣,“你听到了?”
“我刚好走过去,就听到了。”
沈舟哭丧着脸,“爹,您想让我吃多少苦呢?”
“......”
沈大谷脸上有些不自然,“什麽苦不苦的,不过是下个地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过两日刚好要下地再翻一遍,都是松过的土,你过去尝试一下。”
松过的土?
那不是简简单单。
沈舟一口应下。
下个地而已,还能难倒他不成?
沈立抬头睨了沈舟一眼。
“还不去洗漱?”
“这就去。”
沈舟搞不懂,原身怵这位大哥,怎麽他也有点怵。
不会是原身还在这个身体里没离开吧......
沈舟身子猛地抖了抖。
他一边擦脸,一边瞟向角落里正在劈柴的沈立。
“砰!”
足有半臂宽的木头,不过一下,便在斧头下裂开。
月色下,沈立挥斧的动作乾脆利落,一览无遗。
身形矫健,一下一根木头。
沈舟默默又洗了把脸。
前世他有心脏病,别说运动了,慢跑都得仔细考虑。
他也只能练练太极拳这种不需要太过费劲的运动。
不怪原身怵。
瞧这劲,沈立一巴掌,原身怕都能往後飞两米。
不过沈舟自认为自己不是原身,他这绝不是怵,只是尊敬而已。
尊老爱幼罢了,传统美德。
吃过早食,天边隐隐泛着一丝白。
沈舟背着乾粮和水,以及要带过去的画卷,跟着沈大谷出了门。
沈大谷做惯农活了,向来争分夺秒,出门匆匆,回家吃饭也匆匆。
一出门,便跟沈立一样,远远地把沈舟甩在身後。
沈舟深吸一口气,连忙跟上去。
“爹,我来背吧。”
出了村口,沈舟看着微微弯着腰的沈大谷,连忙开口。
沈大谷摇头,瞥了眼沈舟那小身板,一针见血,“你背不动。”
沈舟一顿,看着比之前沈立背的篓子还要大上一些的背篓,道:“爹,你这是背了多少斤呀?”
沈大谷用手调整了一下背篓的位置,才道:“三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