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他娘的可是楚王!这天底下,有谁能让楚王让道的?! 就连我爹也……嗯……我爹也没那麽离谱……”楚王殿下最近在语言艺术的修炼上,可谓是登峰造极到一定程度了……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来到了他们近前。
“滚开!”那负责开路的甲士神情严肃,甚至直接用长矛指着李宽怒视到:“惊扰了汉王,你承担不起!”
“让你娘个腿!”宇文擎或许是在长安憋屈太久,此时正好拿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练练手,可下一刻,他就见到那个先前还冲楚王殿下嚣张放话的骑士被人一剑砍下了马。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可知这位是谁?!”当裴承先将目光从不开眼的下属身上收回,重新转向对面时,不知为何,他的胸膛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楚王殿下,一别经年,可还安康?”
“……”李宽骑在马上,看着面前这个显然已经长高了不少,同时也黑了不少的好兄弟,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
而他身边的程处默丶李怀仁丶柴令武,也是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裴承先,裴寂的孙儿,从发配岭南到重回长安,好像也不过两三年时间。
可“物是人非”这四个字,却被时光无情的镌刻进了众人心里。
“承先,你还好啊……”沉默半晌的楚王殿下,率先开了口。
这场始料未及的重逢,终究是以两句老套的问候作为了开场白。
但开场白过後,却不是叙旧,而是再次的告别。
“我还好,如今我是汉王府的司马,这不,陛下打算近日举行秋狩,更是下旨召了汉王入长安参加,所以我才得以与殿下您重逢。”裴承先说话时,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而楚王殿下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後方又有一骑来到裴承先身边低语了几句,随後便催马返回後方,而裴承先则是歉意地看了楚王一眼,随後道:“汉王自知冲撞了殿下,已经下令让道,还请殿下先行。”
“……”楚王殿下还能说啥呢。
这是第一回,他抖了威风却不开心。
但,大家好似又都无话可说。
双方就此错过。
片刻之後,正当准备重新动身启程的裴承前,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催马去追那已然离去的好友。
就在此时。
“驾!”随着一声健马的长嘶,楚王殿下重新打马来到了这支队伍面前,他看着有些错愕的裴承先,一开口就是招牌式的“楚式雅言”:“乃公去你大爷的裴承先!你搁这恶心你乃公是吧?你给乃公下来! ”
“啊……啊?!”面对宽哥儿的破口大骂,起初有些紧张的裴承先反而心中放松了不少,毕竟这才是熟悉的感觉啊……
可……这……嗯……我做错啥了啊 ?!
“让你下马,没听见啊?!”此时楚王已然下马,牵着大哥的那匹汗血宝马开始向裴承先行来。
“殿下……你这是……”裴承先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选择下马,宽哥儿的为人,他是很清楚的。
不下马,就挨打。
“拿着!你小子最喜欢宝马了,呐,本王从西域带回来的汗血宝马,配你也算勉勉强强了。”楚王殿下将缰绳塞到裴承先手上的动作很是粗暴,可後者一时之间,却因为他的这番举动而如鲠在喉。
“为什麽?”裴承先用一种奇怪的腔调,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哪有为什麽?”楚王殿下拍了拍好兄弟的头盔,顺便也骑上了对方的坐骑:“从前是兄弟,现在是兄弟,将来是兄弟,一辈子就是兄弟。记得啊,以後谁他娘的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你裴承先,打小就混长安朱雀大街的,对了,这条街上的老大是谁啊?”楚王殿下低下头,笑容肆意,就连闪着水光的眼睛里也透着十足的嚣张。
而裴承先,似乎早就习惯了楚王殿下这副待人以诚时的响马模样,他深吸一口气,随後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回答道:“是楚王!我裴承先的老大,是大唐的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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