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霆似乎早已习惯被人这般问话,极为自得地摇头晃脑,折扇在手上敲个不停,“你不懂……不懂,这叫风流。”
燕沉山语气诚恳,“那请你离我主子远些,免得你的风流沾染上我主子,将他扇病了。”
祝云霆一噎,转而大笑起来,一旁的祝采满脸无奈,对燕沉山道:“这位大哥,小弟祝采,我家公子并无折辱你的意思,还请大哥莫要见怪。”
苏融无奈扶额,仿佛早就习惯了祝云霆的做派,只对着燕沉山道:“他就这幅样子,你下去烧一壶水,将我卧房中的金丝云山茶泡来。”
燕沉山望了祝云霆一眼,起身离开去烧水泡茶,祝采则小跑跟上,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包裹,边跑边喊道:“这位大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公子只用这一副茶具,得我亲自来泡。”
燕沉山个头大,步子也迈得开,祝采身姿矮小轻盈,一路跑着很快就没了影。
屋内只剩下苏融和祝云霆,林大极有眼色也告退离开。
“你这么早回来做什么?不是说要落灯会后?”
一没了人,苏融就坐回软榻上,又将汤婆子和毛毡盖着,看向一旁左顾右盼,就是不肯好好坐下的祝云霆。
祝云霆正拿着一个砚台反复看,随口道:“你不是说准备落灯后开新铺子?你新铺子挑的那条街是李荣管辖的,正好他主营的也是糕点铺,这不得给你们牵牵线,怎么也得吃上一顿饭,免得日后他给你使绊子。”
苏融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语气也放缓不少,“有你这位江南商会的少东家搭桥,事情倒能轻松解决,只是这人情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了。”
祝云霆观摩砚台的动作停顿片刻,狐狸似的眸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嘿嘿笑着凑近,十分猥琐地搓了搓手指,又去看门外动静,确认没人来了,这才压低声音道:
“好说,好说。你帮我买这几样东西,下次我来拿。”
说着,祝云霆就凑到苏融耳畔,嘀嘀咕咕地说了些话,苏融听着眉毛一动一动,半是促狭半是嫌弃道:“你还需要这种东西?难不成他还没开窍?”
祝云霆听罢,拿着扇子就往椅子扶手上一敲,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英俊风流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几分咬牙切齿。
“别提了,上回都快睡一张床了,他半夜又溜了下去,说什么主仆哪能同塌而眠,简直木头!”
苏融笑得开怀,“你不是万花丛中过吗?怎么情场老手还不知如何拿捏一个小雏儿?”
苏融之所以能和祝云霆走得近,也是因为他们是同道中人。
不错,祝云霆也是个断袖。
在苏融刚来此地没多久,被一位掌柜引荐进入江南商会,见到祝云霆这位少东家的第一眼起,苏融就觉得他不像好人。
后来听闻的流言倒也印证了此事,祝云霆的确是个浪荡子,但却进退有度,风流而不薄幸,只观美人却不攀折,最最重要的,是祝云霆私下找了他。
第一句话,就让苏融几乎耳晕目眩。
“你也是那个对吧?那人是你什么?你男人?”
彼时,赵澜还未曾背叛他,祝云霆自是也见过赵澜的,也正因祝云霆看到了苏融和赵澜形相亲密,这才有了此问。
而苏融也知道,祝云霆最想攀折的,乃是他身边的那朵十几年不开窍的“木头花”。
作为“同道中人”,祝云霆便经常与苏融走动,时常给他开开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