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生气闹别扭,现在又乖乖地问谈迟怎么了,好像从头到尾很无辜,毫无缘由从大家面前跑开的不是他,故意跟谈迟谢谢装客气的不是他,明明生气却还要说“打扰你们”了的,也不是他。
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很难,而谈迟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装,于是不敢贸然打破长久的平静。
叹了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谈迟露出一个含着歉意的表情:“没什么,是我情绪不对,榛榛,叔叔跟你道歉。”
又问曲榛宁还难不难受,手腕疼不疼。
曲榛宁摇头:“没事,不难受也不疼。”
谈迟揉揉他的头发。
曲榛宁默默地接受他的触碰,一直到谈迟收回手,才说:“那我去洗澡了?”
谈迟说:“好。”
曲榛宁暗暗松了口气,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转过身,抱着怀里的东西朝卫浴室走去,只不过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就又被捉住了。
“怎么了?”他疑惑地转过头去。
这次谈迟倒没有做出什么限制性的动作,而是说着“衣服散了”,一边把曲榛宁散开的浴袍拉紧,严严实实裹了起来。甚至还重新系好了腰带。
觉得有点勒的曲榛宁:“……”
他可是要去洗澡的啊!为什么要把散掉的衣服系上?
或许并不是他的错觉,谈迟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了。曲榛宁不得不这么想。
当晚,曲榛宁洗完澡就钻进被窝,抱着青蛙玩偶睡觉了。
本以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大概还要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实际却连谈迟洗完澡都没等到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要返程,再无别的行程,曲榛宁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谈迟已经在悄无声息地收拾行李。
曲榛宁抱着被子轻轻翻了个身,偷看谈迟,觉得小谈叔叔像田螺姑娘,而自己坐享其成。
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挺好的。
不,是非常好。
毕竟曲榛宁有时看着随便,但整体来说,还是一个特别事儿的人。
比如他允许别人随便碰他的东西,但是最后一定要归于原位,他的每件私有物都有固定的位置,不能乱放;再比如他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装在两个袋子里,怎么装都有要求,顺序不能颠倒……诸如此类。
因此很多事他都要亲力亲为,照顾这种奇奇怪怪的强迫症。
要是他爸妈,就会说怎么这么麻烦,多大的事这么讲究,唯独谈迟不会让曲榛宁改掉这些说不上好坏的小习惯,而是精准地满足他一切需要。
谈迟让曲榛宁觉得舒服,就像鱼需要水,植物需要阳光。
用餐过后,谈迟办理完退房手续,跟朋友告别。曲榛宁拉着行李箱站在一边。
告别几乎要结束时,小沈和周子浠刚好从电梯间走来。
两人关心地问他身体情况,得知曲榛宁昨晚已然无恙后,安下了心,之后开玩笑似的和谈迟说,过段时间再旅行,就去阳城找他去。
谈迟笑着说没问题。
朋友几人拥着谈迟和曲榛宁到车上,离开前周子浠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开口。
谈迟降下车窗,对她笑了下,跟众人说:“闲了过来玩,到时候我和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