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在江入松羞恼的咳嗽声中走远。
一看到他们走进电梯瞿川就从大堂窗外绕了进来。
他不敢乘电梯,索性摸进了消防通道。
和上次进消防通道不同,这次大概是做贼心虚,瞿川小心把通道大门合上,甚至没有碰亮那比监考老师还灵敏的感应灯。
不对。
他蓦地反应过来,又没人在这里堵他,干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瞿川在通道里跺了一脚,开始爬楼。
来到六楼的时候瞿川给陆渊澄打了个电话。
陆渊澄的微信铃声是首纯音乐,安静的节奏循环往复,像海边有着篝火的夜,却没法抚慰瞿川逐渐漫上心头的焦虑。
为什么不接电话?还在睡觉?
确实,陆渊澄一向手机静音,很难想象如果有紧急的事别人该怎么联系他。
例如现在。
瞿川在十楼站定,第三遍铃声依旧在响,他站到电话自动挂断,迟来地开始害怕陆渊澄其实不想要这一束花。
毕竟他除了猫猫与甜食,对陆渊澄的喜好一无所知。
然而颈后的皮肤似乎还在发烫,陆渊澄的气息回到他鼻尖,蛊惑着瞿川继续向上爬。
十一层、十二层……
他在大门前站了许久,久到白织灯都暗下去,才终于伸手推开沉重的大门——
“吱呀——”灯光大亮,暖色调的长廊里空无一人。
瞿川站在门前又打了一通电话,听了一遍流水般的钢琴曲,在自动挂断前几秒按了红色的键。
这里太空旷了。
瞿川看了看陆渊澄家门前一览无余的地面,想了想,在【通话已取消】下方留了言。
【瞿川流不息】:叮咚,请于消防通道内查收你的七夕惊喜。
他发完自己都觉得臊得慌,很快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在十三楼通往十四楼的阶梯上放下那束花。
瞿川转身下了楼。
航站楼内瞿川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款外套,拉着行李箱跟在任涵身后。
“落地了给我发个消息。”
江入松拉着任涵的手晃来晃去,“不要太想我。”
任涵垂着视线,“嗯。”
他们在依依惜别,瞿川难得戴了副墨镜,此时正昂着头看窗外的白云,阳光洒在他侧脸,没有露出梨涡时倒多了几分冷酷。
任涵:“他耍什么帅呢。”
江入松:“不知道,不重要,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任涵连忙,“当然!我肯定不熬夜打游戏……”
这些对话都没钻进瞿川耳里,他继续高傲地昂着头,耳机里一遍一遍传来熟悉的钢琴流水声。
无人接听。
瞿川按了挂断键,打断两人,“陆渊澄呢?”
他的声音有点哑,但很好地被掩盖,从表情上看不出一点异常。
江入松:“啊?在睡觉吧。”
“他马上要开学了,估计会熬个大夜调整作息,现在刚睡下去。”江入松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是陆渊澄的正常睡眠时间。
不过她好像记得之前跟陆渊澄提起送机他还挺有兴致的,江入松还以为他也会跟来。
她不经意道,“我哥不来送你啊?”
瞿川墨镜下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甩头,一言不发地重新做一个风景观赏者。
江入松摸了摸下巴,狐疑地打量着瞿川的侧脸。
她哥之前突然跑去瞿川家里住了一晚,后来又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打探瞿川的消息,应该相处得很好。
这是闹什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