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来,这曲词极妙,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意。
只闻:
“十年种木,一年种谷,都付儿童。老夫惟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
只见那余晖中,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背着个竹筐,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地从山上“飘”了下来。
“唔,只消喝一口,便飘飘欲仙,好酒好酒。改日还需多酿些,只余下半壶,呃,兑点儿这山间泉水,这酒便还能再续上几日!”
老者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行至泉边,刚刚拔下葫芦盖,鼻翼翕动,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他捋着胡子纳闷儿地环视了一圈儿,倒是未瞧见这血是从何而来,只是悻悻地盖上了葫芦盖,将酒壶重新装回了腰间。
“奇也怪哉,哪儿来的人血味儿,亏得老朽鼻子灵敏,不然怕是要糟蹋了这好酒喽~”
老者拍了拍酒葫芦,正欲离开,却见他背后的药筐里突然晃了几晃,“喵呜”一声,片刻后竟跳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霄飞练,正微微张着嘴巴。
“你这小猫儿,怎地又不听话,快快,乖乖回筐里睡觉去!”
老头儿老大不容易,扶着腰勉强蹲下身,想把这只不省心的小猫儿装回筐里去,谁知这猫儿跑得倒是快,老者伸出爪子,“嗖”的一下就没了影儿。
“造孽呦,又跑哪儿去了,今个儿刚寻到你这猫儿!这下又不见了。”老头儿一拍大腿,忙着起身找猫。
这次猫儿倒是未跑太远,只听见头顶的山坡坡上,猫儿“喵呜~喵呜~”叫得急促。
待老者连滚带爬地上了山坡坡,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险些从坡坡上跌下去。
“造孽哟!这,这儿…还有两具尸体!”
老者哆嗦着手秉着气探了探二人鼻息,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两个都喘气儿呢。哎呦,这个都射成刺猬猬喽,啧啧,这是多大的仇哇,造孽呦,造孽呦。”
老头儿蹙着眉头抖着手捋着白胡子,“罢了罢了,老朽便当积德行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猫儿,在这儿守着,老头儿我啊,回去牵头牛!”
“喵呜喵~”(好的)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老者肩上挂着小猫儿,手里牵着头老黄牛,黄牛背上又驼了两个人。三人、一牛、一猫儿,在最后的余晖里,在地面上留下几条长长的影子。
“谢公扶病,羊昙挥涕,一醉都休。古今几度,生存华屋,零落山丘。”老翁摇着头,摘下酒葫芦,长叹一声,又喝了一口。
“好酒,真是好酒。”
“喵呜喵喵~”
“哞—”
作者有话说:
注释:
元好问
《人月圆 卜居外家东园(一)》(节选)
十年种木,一年种谷,都付儿童。
老夫惟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
【译文】
十年种树,一年种谷,剩下的都交给年轻人吧。醒来有明月相照,醉后有清风相伴,吾已知足。
《人月圆 卜居外家东园(二)》(节选)
谢公扶病,羊昙挥涕,一醉都休。
古今几度,生存华屋,零落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