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静却危险,但宁家小少爷仍旧仰头痴痴看着,一双晶亮的招子眼角微红,如同暖春桃花般妖冶勾人。
他没有说话,片刻后,垂眼柔柔吻上了汤靖远的唇瓣。
“汤靖远,”小孩儿低声求他:“你抱抱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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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扇落地镜前污秽不堪,床单也被里里外外糟践透了,甚至连浴室都碰掉了不少瓶罐。
汤家大公子原也没打算做那么久的,后半夜,浴缸备了水,他都已经把人安安稳稳放进去了,是那小孩儿又痴缠,如同游弋的美人鱼一样伏在浴缸边拉他睡袍,可怜兮兮的,看得人根本走不了,最后只能被他捉着手臂拽到水里去。
就这么胡闹着,将近清晨了汤靖远才抱着他在干净的侧卧歇下。小孩儿照旧窝在他怀里睡,鼻息平缓睡相憨甜,只是眼角鼻尖哭得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欺负。
使坏的人分明是你,小王八蛋。汤家大公子笑了一声,勾着手指摩挲他脸颊,眉梢眼角一道道看仔细了,最后才伸手帮他拉高被褥,吻住额头低声同这小孩儿道了晚安。
愿他今夜能有好梦。
第41章 生日快乐
宁家小少爷到后来睡得并不安生。
拂晓未至,他却陡然惊醒,汤靖远也随着动静睁了眼睛,抱住他一摸,整片后颈都渗着冷汗。
为使他安睡,侧卧的窗帘拉得紧实,因此房间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线。汤靖远想要伸手打开床头灯,但小孩儿说什么都不放开他,抓着他的手指头绞得都要陷进掌心肉里去了,人也无端颤栗,鸵鸟似的贴在他胸前不肯抬头,没过多久,汤靖远感觉衣襟上有了湿意。
乖宝,汤靖远吻他的发顶,低声问,做噩梦了?
怀里的小孩儿没有说话,汤靖远听见他压抑短促的呼吸声。
惊醒宁家小少爷的确实是一场噩梦,但那梦境起初倒不见得有多么可怕。大约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学校休冬假,他和沈铎一道去北欧看极光,随后自挪威乘火车辗转而下,穿越国界交际处的一片幽深树林。冬季最寒冷的那一天他们在丹麦的小镇歇脚,顺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旋梯走上古建筑顶层,从老旧的窗户朝外眺望,能看见远处落着好些白雪的教堂塔尖。
他怕热却不畏寒,但照样被沈铎拿保暖衣物裹得严严实实,坐在窗户边儿上,一面扯玩帽子上的绒球,一面叫他沈哥哥喂着刚出炉的鲜奶油吐司,在简单的午餐之后,他们沿着石板小道一路散步到了教堂,坐在长椅上静听唱诗班孩子们温柔清亮的歌声。
直到歌声结束前一切都未显出异状,但当孩子们退场的那一刻,烛火摇晃,他再看少年的沈铎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物事。宁予桐辨认出那是一枚戒指,更确切说应该是一枚素圈,样式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