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雅白色锦袍,头戴玉冠,面容温润疏朗,琥珀色的眸中犹如星河璀璨。
只看过来一眼,玉华公主便羞红了脸。
她顺势低头倒了杯酒,送到季辞唇边:
“子琛哥哥,这酒是宫中的桃花酿,名字很好听,叫桃夭,你尝尝。”
季辞接过酒,“谢公主,臣自己来即可。”
说罢,他作势就要将酒放下,玉华神色一变,急忙又劝道:
“子琛哥哥尝一尝么,听说子琛哥哥对酒颇有研究,你尝尝这酒如何,我好回去跟我宫里的人说说去。”
见玉华举着酒杯不放,季辞顿了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玉华瞧着季辞被酒水浸湿的淡色薄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奇凑上去问:
“怎么样?”
季辞略一品味,颔首,“公主带来的,自是好酒。”
玉华公主一听眼前一亮,忙又倒了一杯凑到他唇边,“那子琛哥哥再多喝两杯。”
这次季辞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压着眼帘看了眼唇畔的酒水,复又抬头看向玉华,一双凤眸微眯了眯:
“公主一定要让臣喝么?”
他的唇畔缓缓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帘微微下压,削薄的眼皮上蜿蜒着细细的淡淡的青色血管。
像是冬日里冷白的日光。
清隽的眉眼下,眸光锋利。
玉华公主手一抖,几滴清酒溅在她的手背上。
她面色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嘿嘿笑道:
“这么好喝的酒,我当然想让子琛哥哥多喝几杯啦。”
“既然如此,臣却之不恭。”
季辞闻言,再未多说,直接接来一饮而尽。
玉华公主在他抬头的间隙,微不可察地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忐忑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有一瞬间,她还以为季辞看出了什么端倪。
马车又行了会儿。
玉华公主看了眼撑额假寐的男人,关切道:
“可是方才子琛哥哥酒喝得急了些?要不我们先停车去歇息会儿吧,这附近恰好有我的一处私宅。”
季辞揉了揉额角,嗓音沙哑,呼出的气息像是从火上烧过:
“既如此,也好。”
玉华公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主动上前搀扶着季辞下车,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宅院。
……
一刻钟后,季辞面色沉冷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
陈深进来,看了眼他因隐忍而泛白的骨节,不禁道:
“公子,我……替您找个女人吧。”
季辞淡淡乜了他一眼,“不用,找到什么了么?”
“确实发现有住过人的痕迹,且看那人的习惯,应当是胡人。”
季辞似乎早就料到,不无意外,淡声吩咐陈深:
“将证据收好,公主还未醒来?”
“没有,我们用的药时效长,还在睡着。”
“唔。”
季辞端起一盏天青色茶杯,将其中凉透的茶水饮尽,冰凉的茶水浸过喉咙,凉意抵消了些许小腹的燥热。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了几下杯沿,似乎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启唇:
“柳云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