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陛下赏赐下来的东西里,有一块儿品质上乘的狐皮,当时顾璟舟带她去瞧,让她随意挑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上了这块儿狐皮。
恰好昨日下雨,她想起来顾璟舟曾经给她埋怨过,军营里发的护膝又厚又重,冬日里行军打仗十分不易。
便想着用这块儿狐皮给他缝上一对护膝。
柳云诗让管家将信交给绿鸢,自己把最后几针缝完,收了尾,这才将东西放回箩筐中,起身净了手,先拿起顾璟舟的那封信。
还是熟悉的行楷,却有些潦草,显然是在忙碌中抽时间写的。
顾璟舟的信上无非同从前每次给她写的信一样,问问她吃得可好,穿得可好。
再就是说自己已经将那些山匪尽数逼至了一处山坳,只等他们一露头便能赶尽杀绝,虽然更激进一些,但比之前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三日。
柳云诗微微蹙眉,继续再往下读。
顾璟舟说这里有一处山顶风景绝好,下次定要带她一起来。
信的最后,顾璟舟说他很想她,一想到她在家里等他凯旋,他就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场仗飞奔回到她身边。
在最结尾处,有一行字,写了又涂了,最后又写上。
顾璟舟问她,是不是去季府了,又问她那夜留在季府照顾季辞,有没有休息好,叮嘱她无论如何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柳云诗垂眸,手指轻轻划过那一行字,心中充满酸涩的愧疚感。
他同意她去看季辞一次,所以心中即便再不愿,他说出的还是关心她有没有休息好的话。
这几日,她独自在府中,每日里除了写字便是做护膝,偶尔安静的时候,脑中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乱七八糟的念头。
每当不受控制地想起季辞的时候,她就会刻意去做些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者逼着自己去想顾璟舟。
终归是经历过的事情,做不到说不记得,立刻就能不记得。
柳云诗有时候都在想,是否有一种喝了就能失忆的药,让她将那段记忆彻底忘掉。
她叹了口气,小心将顾璟舟的信收好,拿过旁边的请柬展开。
陈绮月约她今日下午酉时三刻在映月湖的画舫上一叙,说柳云诗那日的话让她想开了很多,她也有些心里话想对她说。
还说自己说完那些,就彻底放下顾璟舟,同意家里人给她安排的其他婚事。
所以请她务必要到。
陈绮月还刻意强调,她会一直在画舫中等着,直到她来为止。
柳云诗原本并不想去,将请柬收起来后便继续专心缝起护膝。
等到绿鸢进来问她是否用膳的时候,她恍然抬头,才发现外面天色渐黑,已经过了约定的酉时三刻许久。
她起身朝外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桌上的请柬上。
担心陈绮月当真按照她信上所说一直在等她,犹豫了一下,劳烦扎西往映月湖跑一趟去瞧瞧。
谁料扎西去了一个多时辰,她左等右等都未见他回来。
柳云诗一面担心陈绮月,一面又担心扎西,无奈之下,只好让管家安排了几个会武功的侍卫,再带上绿鸢一起出了门。
到了映月湖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日并非年节,湖边游人已经陆陆续续散去。
柳云诗带着一行人逆着人群来到湖边。
映月湖的中心停着几艘船,但只有一艘船上还燃着灯火,远远的透过窗子看过去,似乎能看到一个姑娘的身影坐在窗下,朝外翘首。
柳云诗脚步顿了一下。
“小姐,我们当真要过去么?”绿鸢有些担心。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