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雁盯了她片刻,奇怪道:“小姐脸怎么这么红?”
小蛇缠着她的腰,还想往底下更暖的地方钻,方别霜腿都抖起来了,面上却要佯装从容:“出来一天累着了。你再问问何时能到家呢,问仔细些。”
芙雁应了声好,正要转头,忽然盯向她的手:“那蛇呢?”
她立刻低头往自己周围找:“该,该不会是窜哪个角落去了吧?”
方别霜不动声色地一把按住自己大腿内侧,使了点力,隔着几层衣料将衔烛的脑袋攥在了手心里,这才勉强松口气,对芙雁道:“在我袖子里盘着呢。要看看吗?”
“不不不!”芙雁火速往外挪了挪,继续与马夫闲话去了。
衔烛被抓住了脑袋身子也不肯闲着,尾巴尖都勾到她膝窝去了。夏日衣衫轻薄,幸好车厢内光线昏暗,否则方别霜真怕芙雁会看出来有东西在自己身上动。
它也太能钻了……方别霜忍着羞耻,解了裙带才将它捉出来。
她一手抓着他,一手整理衣裙,整理完将他整个攥住,垂视着他的眼睛告诫道:“不许乱动,不然把你拧成麻花。”
话虽然这样说,实则方别霜并没有很生气,她当然不能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爬宠计较。就是它这样乱钻,容易弄得她失态……
衔烛冲她吐了吐信子,不想与她对视,可没办法躲不开。
他蛇鳞之下的皮肤诡异地浮起了红。坏女人的身体太暖太软了,很讨厌,弄得他身上都是她的体温和气味。
方别霜不敢随便松手了,一只手揪着他的脑袋,另只手继续在袖笼里把玩他的尾巴:“不可以调皮了,知不知道?”
……不要玩了啊,他的尾巴怎么可以随便玩!
不知死活的女人!
离开观音寺没多久,雨明显转小了,但道路泥泞湿滑,马夫不敢催促马儿,进城后就慢踱着回了平安巷。
管家婆子早早在方府门口等着了,见芙雁一身污泥地下来了,沉着脸瞪她一眼。芙雁低头不敢言语,管家婆子一边朝方别霜伸出手,一边斥责芙雁道:“也不知道扶着点小姐!”
方别霜怕被她发现自己左边袖子里藏着的衔烛,没搭上她伸来的手。刚想出口推脱,右手腕突然被芙雁握住了。
方别霜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芙雁一边抖着手将她扶下,一边同管家婆子小声解释道:“雨是半路上下起来的,出门前还是大晴天,实在料想不到……”
“有什么话留着一会儿跟老爷说吧。”管家婆子又瞪芙雁一眼,给方别霜撑起伞,引她从偏门进了府。
方别霜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父亲回来了?”
“二小姐今儿是去为姨娘添香祈愿的,夫人亲口准许了的!老爷,老爷应该知道吧?”芙雁紧张地拉住了方别霜,想从管家婆子口中探听到更多消息。
管家婆子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脚步顿也未顿。方别霜小步跟上,拍了拍芙雁的手以作安抚。
眼看快到吴氏的院落了,管家婆子终于停步,皱着眉低声道:“奴婢早劝过小姐,万事听从父母之命,莫要生出旁的心思。就算信不过夫人,难道觉得老爷会害你吗?”
方别霜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