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想出声呼救胸腔却被压迫得喘不上气,眼前漆黑一片,逐渐见不到光亮。
只能意识清醒地越陷越深。
所以醒来后,变得既怕水,也怕黑。
伶舟行看清她眼底闪过的恐惧,不悦地皱了皱眉。
萧知云被他吓到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跳如雷,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眼神闪躲地干巴巴道:“就,就算有上辈子……,妾又怎么会知道。”
说罢,便手脚并行地跳下床,拎起地上跪着的小宫女,便步子哒哒地慌乱往殿外走:“……碗摔碎了,妾去叫人来清扫!”
伶舟行沉默地看她僵硬逃离的背影,眉宇间显出不快。
心底莫名生出些烦躁来。
福禄领着进宫来的几位朝大臣过来,正准备带他们面见陛下。见萧知云匆匆从养心殿里头出来,以为是有什么急事,便问道:“娘娘这是要去何处?”
“我……我散散心。”萧知云提着裙子,随意地朝他摆摆手,便和朝臣们擦肩而过。她只是一时还缓不过来,怕自己藏不住事,在伶舟行面前胡乱说错了什么话。
他这个人,疑心重的要死,一点不对劲都半分瞒不住的,到时候圆都圆不回来。
萧知云不免郁闷地叹了口气,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和伶舟行坦白一切。
沈长卿回看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贵妃娘娘看上去,似乎脸色不大好。”
福禄都见习惯了,陛下娘娘一贯如此,但这宫里谁不说一*句他们感情极好,就连瘫着的习惯姿势都那么相像。
宫外的几位大人没见过,不打紧,他便笑着同诸位大人解释道:“大人不必担心,娘娘与陛下经常闹些小矛盾,过会儿就又会和好如初了。”
似是有人轻笑一声。
也不知是何意,总归是突兀至极。
福禄眯眼看去,是跟着沈长卿进宫的那位公子,自称姓肃。说是在治水一事上献言献策立下大功,虽无官职在身,陛下却特意恩准他进宫面圣。
此人自称早年间脸上受了伤,伤疤极为可怖,便以面具示人。如今看来,性子也很是奇怪。这样的人空有才能,却难以在朝中立足,若是在陛下面前出言不逊,也不知还有没有命来受教训。
沈长卿知道他的性子直,这位福禄公公也是御前惹不起的人物,便笑着出来和稀泥。福禄自也是不客气地哼了一声,又领着他们继续向前。
“肃兄?”身后空荡荡的,沈长卿奇怪地回头看去,好生吓了一跳。见他仍站在原地,目光看向那位匆匆离去的贵妃娘娘的背影。
是在宫里受气了么。
都被气的脚步不稳了,眼睛好像也是红的,别人却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只是小矛盾,很快便会好的”。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受了委屈也只是能自己咽下。宫中偌大,可有她的一席之地,不至于吵了架只可可怜怜地往外跑。
听上去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个中辛酸,恐怕都在那愁容里了,不过整日仰仗着伶舟行的鼻息度日。
沈长卿脑袋突突地疼,这可是后妃,还是陛下最宠爱的贵妃,多看几眼都是会掉脑袋的!
他在东郡时稳重可靠的肃兄哪去了,一进了宫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是刺。
沈长卿赶紧走回去推他,若是去晚了陛下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握紧的拳再度松开,萧时序已是换了副神情,自然道:“走吧。”
“陛下,沈大人和郭大人到了。”
养心殿内,宫人们才刚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瓷。萧时序站在殿外等候,他已无官职在身,自然不能同沈长卿他们一起进去,只有待伶舟行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