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了。
就算这个世界也有一处墟海,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何况她也不能保证她穿过去之后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
“那你还要去东海吗?”萧若风轻轻蹙眉,若是她找不到,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先去看看再说。”东方既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要是真回不去我就在海上抢个岛自己当岛主。”
她扭头看向还坐在原地的萧若风,掀唇一笑,“风华公子,一炷香到了。”
萧若风起身,看了眼仍挂在桅杆上□□的林知晓,说实话站在台下的时候看着那一幕委实有些辣眼睛,现在这个角度倒只能窥见白斩鸡一样悬下的两条腿,“那人的衣服是姑娘动手剥的?”
“是啊,怎么了?”见萧若风的眼神有些莫名,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把人挂上去他就醒过来了,我嫌他吵又给他一掌,为了留他一条命没用在实处,谁知道他那衣服看着好看却不禁拍,一掌下去就碎干净了。”
哎,连底裤的不剩。
萧若风唇角轻轻一抽,默默地拉紧了狐裘的衣领。
东方既白瞅见他的小动作,忍不住补充道:“我没有撕人衣服的怪癖,公子放心。”
想起她拔毛的时候那熟练的手法,萧若风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仙人指路台的台阶上踱了下去,巡防司的人马已经驱赶了民众把仙人指路台团团围住,萧若风扫了眼已经混在人群中驾着马车避去远处的侍从,“东方姑娘的轻功想来应该不错。”
“自然。”
他脚尖一点,人影如风一般掠远,这厢刚低头进了马车,一转身就对上东方既白如水的眼眸,呼吸不由停了停,他借着整理狐裘的动作垂下视线,待东方既白在旁边坐稳,他才重新抬起头,平静地对外面的人吩咐道:“走吧。”
驾车的侍从只见一阵风掠来,车帘晃动两下,自家主子的声音就从里头传来,心中感慨主子的轻功愈发精进,没有多想便架起车朝背离仙人指路台的方向走。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青王一派的人刚想拿昨夜东方既白羞辱朝廷命官的事问罪,御史台的人便抢先一步跳出来弹劾都指挥佥事林知晓,一连十条罪状从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到私下囚禁女子,草菅人命,每说一条都有令人无可辩驳的罪证呈到御前。
太安帝雷霆震怒,直接下旨摘了林知晓的官帽择日问斩,一应家产全数充公,要不是青王的母妃及时得了信,脱簪去钗一身素服跑到平清殿门前跪求,怕是林家所有女眷都要充入教坊司了。
天启城的百姓对昨晚林知晓挂在仙人指路台上的事津津乐道,帝令下发的时候林知晓那虚伪的外表被揭开,顿时一片咒骂之声。
雕楼小筑里,小二奉上了一壶酒,笑着对窗边风姿绰约的姑娘说道:“不过一个晚上,姑娘就成了天启城里人人称颂的女侠了。”
东方既白微笑着倒了一杯酒,“听说百晓堂有个公子榜,上面列了北离八位惊才绝艳的公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千金榜美人榜的,说不定我能捞个榜首当当。”
“很多年前百晓堂的确有个秋水榜,专门罗列天下美人,可惜后来封了。”小二一拱手,奉承道,“姑娘风采,乃小人平生所见之最。”
她偏头一扫雕楼小筑大堂里的其他酒客,视线所及之处那些原本还在偷偷打量她的人顿时心有戚戚地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和同伴继续说话。
美人虽美,可惜带刺,还是远观为妙。
东方既白得了清静,连酒都喝得有滋味了起来,今日点了一盏桑落酒,浅尝两口便放下了杯盏,她有些怀念百里东君酿的桑落了。
酿酒的人很年轻,连酿出来的酒都透着一股纯真,她最是喜欢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所思所想,皆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