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来拉住他,“萧若风,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要记得,你的家在这里。”
萧若风顺着手的方向看着既白隆起的肚子,小小的凌尘许是察觉到了父亲的掌温,隔着娘亲的肚皮轻轻靠近蹭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环过自己的妻子渐渐拥紧了她。
几天之后,萧若瑾不敢置信地问面前跪着的影卫,“失败了?”
“是,那宅子隔壁住了个每日去海边练枪的少年,白天不好动手,夜里上门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给惊动了,我们的人还没靠近库房就被他翻墙拦路,全部打伤还被送了官。”
开什么玩笑,那全是影卫,护卫皇城的影卫,比禁军还要优秀数倍的影卫,被一个少年?
回话的人犹豫半晌,“那少年,细查身份是一个江湖浪客,但是半年前曾来天启参加琅琊王的婚礼,再往前曾在学堂大考之后入天启,和镇西侯独孙百里东君是至交好友,和琅琊王殿下还有琅琊王妃也算交好。”
萧若瑾脸色变来变去,一人之力就把影卫精锐打退,他这个弟弟,背后到底有多少高手?
青州的书信很快就飞到了萧若风的案头,因为没出大事所以没加紧急的记号,萧若风忙完一天的公务最后才看到信函。
他拆开封口看完里面的内容,青州的私宅遭了贼,管家把劫匪扭送到官府的时候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影字令牌,那是独属于天启城影宗的标志。
他视线倏地一黯,许久,他捏着信纸在燃起的烛台上看着它化为黑烟。
“你不打算和景玉王摊牌么?”身后的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白发赤鬼面,手里的棍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掂着。
“兄长既然已经知道我打算离开天启,这牌摊不摊不重要了。”萧若风淡淡地说。
姬若风轻轻一哼,“这叫心照不宣,你是打算维持这份表面的兄友弟恭到结束吗?”
“我知道兄长不会轻易放我走,与其时机未至就开始相互折磨拉扯,”萧若风垂了垂眸,“不如就这样到最后一刻。”
姬若风啧啧两声,“你还怕自己会被他说的什么话动摇么?瞧你这嫁衣做的,到头来人家还不领情。”
萧若风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执掌天下是兄长此生最大的梦想,我会帮他达成这个愿望,至于兄长怎么对我,我并不在意。”
只要他别伤害到既白和凌尘。
姬若风隔着鬼面具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名的人,多么无怨无悔的一个人,萧若瑾听信那些蛊惑之言猜忌他,真是蠢笨得可以。
不过萧若瑾那样的人变成现在这局面只是早晚的问题,只因他自己心底沟壑难平,不是今日也会在将来的某一日牵引出内心的自惭形秽和不甘妒忌。
“行吧,你们兄弟情深的戏码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来告诉你,最近江湖上杀手频频活动,其中不乏暗河的高手,我看这轨迹,多半是朝乾东城去的。”
萧若风心神一凛,“乾东城?”
姬若风耸耸肩,“杀手的嘴巴都很死,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是冲着谁去的,毕竟那里面的人,人头价值不菲的不在少数。”
次日,太安帝称病不出,罢了早朝,宫里却没有传出召见太医的消息,群臣议论纷纷,不知陛下是何缘故。
第三日,太安帝仍旧称病不出,今上年迈,早些年就有些体力不支,满朝文武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皇子们的动向顿时变得格外惹人关注。
可景玉王被禁足,落羽王是个无能庸才,宫门落锁谢绝探视,他也就缩在自己王府里不出门了,至于琅琊王,亦是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