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立着的多宝阁上撞去,各种珍奇异宝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学堂李先生说北离之内只有他能打赢我,浊清死的时候,在我手上只走了三招,天外天那些个什么尊使,挨了我一脚就废了,你说你这水平,能撑多久?”
精致的绣鞋踏过滋滋冒烟的血水,滋滋的声响更大了,东方既白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留下一个个黑色渐淡的鞋印,“我真的很好奇,是谁给你自信,觉得能杀了我?”
萧若瑾深吸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向面前高傲冷艳的女子,“你不能杀我。”
东方既白扯出一抹冷笑,“你是懂威胁的。”
不等萧若瑾悬着的那颗心放下来,她又道:“不过我本来就不打算杀你。”
说着,她猛地抬腿一脚踩在了他胸口,重压之下心跳仿佛骤停了一瞬,随后是蚀骨的灼痛从胸口传来,萧若瑾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凸起的青筋脉络毕显,他疼得在地上挣扎,可东方既白的脚就像钉在他胸口似的,怎么都挣不脱,窒息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怒吼。
那是境界的绝对压制。
闪烁着幽光的蓝灰色眼眸,让萧若瑾产生了一种她不是人的感觉,她到底是什么人!
“杀你太便宜了。”东方既白狠狠左右碾了碾,“有些东西能让你比死还难受。”
她收回了脚,蟒袍上被踩过的地方焦黑一片,碳化的衣料碎屑剥落下来,露出一片腐烂的皮肉。
东方既白抬了抬手,萧若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脖子提了起来,四目相对,她冷冷一勾唇,“你让萧若风难过,我就让你难堪,你以后再对我或是对萧若风动手,下次我这脚踩的,就是你的脸了。”
景玉王书房里的灯熄了,房门打开,一把银伞,一袭红衣,慢条斯理地穿过倒了一地侍卫的庭院,走了十几步,身后跟来一个声音,“你这打扮,真的很像索命的厉鬼。”
东方既白余光扫了身后一眼,“谁也别说谁像鬼。”
姬若风想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摸到了戴着的恶鬼面具,“今日斩草不除根,你就不怕萧若瑾这一刺激以后对你怀恨在心,想尽办法杀你?”
“你跟来的目的,不就是怕我把人杀了么?”
“是,也不是。”姬若风的视线往下一移,“这位女鬼,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还揣着一个快出世的孩子。”
东方既白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冷硬的表情缓和了几分,“我回了,你自便。”
清晨,景玉王府的大管家带着端早膳的小厮来到萧若瑾住的院子,却见院子里遍地都是尸体,他脸色煞白,“王爷!”
主屋的房门紧闭,书房的屋顶却破了一个大洞,管家连忙带人闯了进去,只见书房被打砸得一塌糊涂,萧若瑾被拦腰吊在房梁上,生死不知。
从别处调来的侍卫进门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神色骇然,王爷住的地方周围都是武功高强的影卫啊,是什么样的人闯进来还悄无声息地全部灭了口!
萧若瑾被人放了下来,淋了一夜的雨他如今整个人的身体都是滚烫的,管家一边叫人去请大夫,一边把昏迷不醒的萧若瑾七手八脚扶到尚且完好的椅子上坐着,领口随着身体的摆动拂到一边,露出他胸口一个清晰的深色脚印,管家脸色大变。
这一看就知是女子的鞋印。
景玉王府从清晨开始便乱成了一锅粥,报官的报官,请大夫的请大夫,一直到中午都没有消停。
午后,雷苑中萧若风幽幽转醒,暮初守在床边,见他睁眼顿时大喜过望,“殿下,您可算醒了,属下这就去叫人。”
“既白……”
“您等等啊!等等!”暮初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蹿起身一下子就冲出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慢腾腾地走进来,居然是黄老御医,他手指搭脉诊了一段时间,眉头轻轻皱起,“殿下这回伤了身子需要好好将养一阵,不然又要演变成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