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小命可就没了。” 晏南舟冷冷盯着?人,脸色由白转青,眉间皱成川字,眉尾轻轻上挑,语气不大好的质问,“魏娇娇,我是不是说过,你若再?装成我师姐的模样,我就杀了你!” 字里行间满是浓浓杀气,仿佛下一秒便拔剑朝人捅去。 “吓死我了,”魏娇娇拍着?胸口眼?尾上挑,这张脸一改清冷,气质顿时变得邪魅妖娆起来,一举一动满是万千风情,“我不信对着?这张脸你也舍得下死手......” 话未说完又?是一道风刃攻来,这次速度远比第一次还要快,还要猛,饶是魏娇娇反应迅速下意识侧身避开,也被隔断了鬓角一缕长发。 魏娇娇抬手抓住漂浮在空中的断发,脸色也变得铁青难看,咬牙切齿道:“晏南舟,你来真的啊!” “你若再?不变回去,这一次断的可就不是头发了。”晏南舟冷哼了声。 知晓对面这疯子的脾性,魏娇娇只能恶狠狠瞪了人一眼?,抬手一挥身旁起了烟雾,待烟雾散去人也逐渐清晰,露出娇娘子那张脸来,红唇媚眼?,紫色薄纱长裙,裙摆长长托在身后,随着?动作?露出裙下挂着?金玲的白嫩双足,款款而行,在晏南舟前方还有一段距离处停下,媚眼?如丝,红唇亲启,“你如今还有心?思在这儿缅怀故人,怕是不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吧?” “什么意思?”晏南舟皱眉不解。 “不二山庄同太一坊的人如今可都到了木兮镇,”娇娘子寻了处巨石,轻轻一跃,坐在最高处翘起腿来,垂眸扫视下方的晏南舟,勾着?唇笑道:“还有你那心?上人孟晚,也带着?你昔日同门来了,算算时间这两日也该到了吧。” “你怎知道?” “自是有我自己的法?子。”魏娇娇摆弄着?袖子,歪头娇笑着?回。 “林见殊?” 娇娘子身形一僵。 “他?还未察觉你的身份啊,”晏南舟讥笑一声,“空蝉谷少谷主身边的丫鬟是蚀日楼的恶名远扬的娇娘子,倒是有趣,听闻林见殊意欲同一普通人结为道侣,不会是你吧?” “同你有何干系?”魏娇娇神情一冷,语气也带上了点怒意。 “自是没有关系,不过你若过于?张扬,就不怕暴露行踪,被噬日楼的人发现?蚀日楼对待叛逃的魔修,手段应是毒辣凶狠吧。” 魏娇娇眼?神漂浮,心?中也涌上不安,却还是嘴硬的回,“发现就发现,姑奶奶还怕了他?们不成,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若来的是了尘呢?” “你......”提及了尘魏娇娇恼羞成怒,顿时便不知如何作?答。 晏南舟一句话堵得魏娇娇哑口无声,她气得胸腔起伏不定,怒气冲冲道:“算我多此一举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就应该死在那些修士的手下,被剥皮拆骨,连灰都不剩。” 说罢轻轻跃下石头,可刚行两步身后又传来一道低声的声音,“多谢。” 魏娇娇脚步一顿,知晓抛开那些伪装后,晏南舟这人的性子算不上多好,一句多谢已是他诚挚的感激,出于?种种原因?,终究是没有离开,转过身望向站在崖边的人,神色严肃认真道:“七大仙门这次可是下足了本,势必要将?你捉拿伏法?,你躲在万妖林并非长久之计,依我看不如趁现在跑吧,能跑多远算多远,没必要同他们正面冲突。” “我不能走。”晏南舟沉声道。 “为何?”魏娇娇感到不解,“你真想找死不成?” “万妖林中多是山怪精魅,最是滋生灵体的极好之处,”晏南舟和?盘托出,神情有一种癫狂,“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那时是阴灵灵体最盛之时,我在这儿布了五行聚灵阵,她的剑牌并未全碎便是还有灵体尚存,这一次我用血契定能成功。” “你疯了吗?”魏娇娇脸色骤变,朝着?人大吼,“以血为契布阵稍有不慎便会反噬,你当真不怕死吗?” 晏南舟未说话,只是抿着?唇看向魏娇娇。 后者说完那句话后也未出声,两人在夜色下对望,她从那双眼?中看到了绝望和?茫然。 自己同晏南舟非敌非友非亲非故,真论起来,不过是两个有共同敌人的盟友罢了,可这一刻,从这双眼?中,她好像能明白一些: 一念悟道,执念成魔。 纪长宁已然成了晏南舟的心?魔,就如自己一般,困在了一场风雪堆砌的旧梦中,风雪飘散,天地满是尘埃,她就坐在尘埃之中,看着?自己的心?魔,是个圆脑袋的小和?尚,那和?尚说,他?叫贺与尘。 将?思绪收了回来,魏娇娇追问,“这法?阵你从何处得知?” “悟禅山的藏经阁中。” “你就不怕其中有诈?” “可我总得试试,万一呢,”晏南舟直直望向眼?前之人,“万一当真有用呢?” 闻言,魏娇娇想起了那个叫纪长宁的剑修,那是个同其他?正道人士都不同的存在,明明秉承法?不容情,邪不胜正,可却并非刻板固执之人。 被困在不归之地时,她抱着?剑坐在篝火边,听完自己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并非鄙夷或是漠视,而是以一种质疑的语气,这天地与生俱来的规则发出抗议: “妖魔修士,祸乱天地,乱世当道,最为可悲的是被当做刍狗的普通人,仰天道之鼻息方才保全己身,万事艰难,唯活着?最为不易,不沾风雨居于?高台之上,却去嘲笑他?人卑微于?泥潭求生,可笑可悲,不过想要活着?,这又?何错之有?无人渡己,又?怎能去谴责己不渡人。” 正因?她知晓纪长宁的独特,才能明白晏南舟的执着?,这世间的修士有各种各样的,却无一个是纪长宁。 思及至此,魏娇娇那些劝导的话再?无法?说出口,只是无奈道:“那你可得小心?些,莫要死了,我还等你同我一道儿向朱厌报仇。” 晏南舟抿唇不语,只是无声点了点头。 各人自有各人命数,天道早已安排好命运走向,并非旁人所能干涉,魏娇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寂寥的山林再?次恢复了平静。 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晏南舟依旧站在山崖上,天边乌云被风吹散,露出了微弱的月光,月光洒下,发出银白色的光辉。 天边月亦是眼?中月,只是所处环境不同,观赏角度不同,连这轮弯月也有所不同。 刘小年?打着?哈欠回房时,就见易上鸢在亭中对月独酌,挠了挠后颈凑过去询问,“师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乖徒儿,你说这天上可有神仙?”易上鸢握着?酒杯仰头看着?头顶反问。 “有吧,”刘小年?也学着?她的模样仰头望天,“世人修道不就是为了成仙吗。” “那你说,人可能胜天?” “啊?”刘小年?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