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茫然无措的站在中央,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怪异景象。 “哔哔哔——”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在吵杂的街道上也显得十分清晰 一个带着四个轮子的铁盒子笔直冲过来,动作极快,晏南舟被?扬起的风掀翻倒在一旁,他?愣愣看了?看双手,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都说了?几次了?,让你去医院看看,去医院看看,你非得犟,这下好了?,本来?一个感冒还给住院了??”女声带着无奈和训斥,“我下午没课,我来?医院陪陪你,你要吃点什么……” 后面的话晏南舟没听清,满心满眼只有前方的女子,她虽然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衣衫,可那五官和眉眼,赫然就是纪长宁的脸,就连皱眉不?悦的神情,都是纪长宁独有。 “师姐!”晏南舟大喊出声。 随后着急起身跌跌撞撞朝着人跑去,张开双手要将人搂入怀中时,身形一荡,变得如?水波般扭曲晃荡,甚至还未感知到什么,纪长宁就这么穿过他?的身体,走到身后。 动作一顿,晏南舟收回双手转身,却发?现?纪长宁并?未看见?自己,或者说,其他?人根本看不?见?自己,他?就像一个幽魂般,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 “叮——” 一阵铃声响起,这奇怪的梦境中的画面突然停止,无论是声音还是脚步匆匆的人流,皆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风声和灯光,说话和呼吸,甚至飞在半空中的鸟,突然间就停下。 晏南舟皱着眉看着眼前诡异至极的景象,不?由后退了?几步,迫切想要从?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来?,一转身,一个人影就站在他?身后,是除了?他?以?外,这个梦境唯一还能行动的生灵,人影周身雾气弥漫,令人瞧不?清面容,可一种熟悉的感觉却从?这他?身上上传来?。 “你是谁?”晏南舟侧眸打量,厉声质问。 “晏南舟,”人影的声音响起,像是被?刻意压低过,带着点沙哑和含糊不?清,“般若浮生,大梦三千,你可能分的清?” “你在说什么?”晏南舟皱着眉,对这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不?解。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人影继续道:“庄周梦蝶,梦蝶庄周,梦境和现?实,何为梦,何为现?实,何为真,又何为假,你分得清吗?也许你所熟悉的世间万物是假,眼前所见?才为真。” 晏南舟抿着唇不?语,不?明白这人影的来?历便?不?好贸然开口。 “你可有想过这世间万物由谁所造,你又为何存在?万物运行依托于谁?书籍所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名曰为道,而主宰之天,名为天道!”人影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语速也随之加快,“天道是混沌开始便?有的存在,是天地万物的根源,独立长存而不?改变,循环运行而不?止息,天地万物皆受其主宰,可是,这天道,又是从?何而来??谁又赋予了?天道主宰众生的权利?你可有想过?” 这一番话波动了?晏南舟的心神,他?盯着眼前这看不?清脸的人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总觉得眼与心都蒙上了?一层啥,遮住了?所有的真相,明明触手可及,可实际却相隔甚远。 “你到底是谁?”晏南舟沉声质问。 “我?”人影停顿了?会儿,抬手一会儿,露出底下被?被?雾气遮挡住的脸来?。 待看清楚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时,晏南舟瞪大了?眼睛,那是属于他?自己的脸。 周遭的景物轰然倒塌,整个梦境碎成?粉尘,眼前的人影随之消失不?见?,只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晏南舟,不?要再?选错了?,改变……” 还未听清后面的话,晏南舟便?感觉眼前一黑,陷入昏厥。 眼前似有人影浮动,他?睡了?不?知多久?四肢有些?无力,身体格外沉重,可当人影靠近时依旧有所感应。 许是受刚刚的梦境影响,当那人凑近时,晏南舟身体满是戒备,猛地从?床上睁开眼,握住拉人的手腕,翻身将其压在床上。 二人发?丝缠绕,呼吸交织,是一个暧昧至极的姿势,纪长宁不?明所以?的睁大了?眼,她躺在晏南舟身下,看着那双眼中反映出自己慌乱的面容。 急促的心跳,在二人耳边响。第081章 第八十一回 二人离得有些?近, 相贴的手臂和腹部能感受到对方发热的身体,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的温度,有些?烫。 纪长宁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应是不大好看, 惊慌失措, 双目瞪大,像突然被踩中尾巴的猫,竖起?来浑身的汗毛,戒备和紧张的盯着这突破安全距离,不按常理?出牌的外来者。 晏南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眼?神平静, 眼?珠弧度很小的移动着, 像是从额头扫视到她的鼻尖, 最?终停在了唇角处, 再也没有动了。 那双眼?未有丝毫改变,同纪长宁记忆中的晏南舟一样,似毫无波澜的湖面,幽暗深邃, 令人难以?看透。 曾几何时,她极为喜欢晏南舟的眼?睛, 因为那双眼?时时刻刻都在追寻着自?己, 仿佛流浪的小狗害怕再次被遗弃, 故而, 用一种可?怜委屈自?卑的目光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可?这一刻,在这双眼?的注视下, 纪长宁并未生出任何的念头, 只有慌张和不安,脑海一片空白, 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一个想法:晏南舟认出自?己了。 从封魔渊捡回来一条命后,纪长宁想明白了很多?,反正修为全无,与其回万象宗接受旁人同情的目光和惋惜的表情,还不如好生同过去告别,为自?己而活。 她为万象宗做的已经够多?了,养育之恩,教导之情,也随之叶东川的逝世和自?己死过一次而结束,她想在有限的时间中,去领略这世间不一样的风光,去找一找自?己的过往,还有找寻记忆中那个总是唤自?己宁宁的奇怪女人,究竟是谁。 因此,纪长宁不想再困于责任和同晏南舟的情情爱爱之中,不想因为那些?日夜相伴的悸动,而丢失自?我意识,成为哀怨嫉妒的模样,那并不可?恨,而是可?悲。 人会滋生情爱,但情爱并非人之唯一,也许会有人耽于情爱,将这份爱意看之比生死,至亲,前途还重,那也并非愚昧,受人嘲讽,有人想做笼中娇雀,有人向?往九天?翱翔,只是追寻和思想不同。 正因为明白这些?,纪长宁才不愿同晏南舟相见,她本以?下定决心同过去做个了断,许是多?年以?后二人再次相逢,还能心平气和坐下喝杯凉茶,追忆似水年华。 可?未想到在晏南舟苏醒的第一天?便是这般场景,心中顿时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