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人无法使用灵力,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甚至会被一点点吞噬掉理智直至变成?一个痴傻之人,故而早就被划为禁术了,不知是何人在此布下这般阴狠的禁术。 纪长宁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时,那提着箱子的弟子缓缓走了过?来,在阵法外停了下来,没好气的吆喝了声?,“欸,小傻子,还不爬过?来。” 黑暗中响起了铁链在地?面?滑动碰撞的声?音。 听见这话,纪长宁这才注意到,阵法之中的角落里有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人,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身上的衣衫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连发丝也是被泥土枯叶缠成?一缕一缕的,杂乱的披在身后?,佝偻着身体,缩着头,只?能从骨骼的形态看出应是个男子。 他走的缓慢且踉跄,没走一步小臂粗的铁链便?会在地?上拖动发出沉闷的声?响,纪长宁这才注意到,那两条极粗的铁链链接着山壁两段,紧紧刺穿这人的琵琶骨,深到已经让他的肩膀变了形,每走一步伤口都会往外涌出鲜血,没一会儿便?滴落在地?上。 铁链没有那么长,刚好到法阵前再往前时整个人就被重力拉扯,疼得那人口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那两名弟子见怪不怪,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讥笑道:“你也是命贱,都这样?了还没死呢,我要是你活成?这样?,早就一死了之了。” “他可不能死,”另一个方脸弟子忙接过?话,“他要是死了尊者可不会放过?我们。” “我知晓,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先前说话的那名弟子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随后?跟使唤一条狗似的仰头吆喝,“口渴了吧。” 浑身血污的人没出声?,只?是口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像是喉咙疯狂蠕动那般,他明明个头比这二人高?出许多,可这时伛偻着身体,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和这二人差不多高?。 “又不懂规矩了是吧。”方脸弟子面?带怒意道。 那人迟疑了会儿,竟然双膝着地?跪了下来,见状,两名弟子爆发出震天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看你,跟条狗似的。” “呸,当真?没有骨气,没了几口水也能丢弃尊严,不愧是邪魔妖道,”拎着箱子的弟子从箱子中拿出水壶将水倒在地?面?上,水流落下时形成?了一个小水洼,混合着泥沙,看起来浑浊不堪,“喝吧,赏你的。” 纪长宁站的有些远,她看不清这人脸上被凌乱发丝遮挡住的神情,却能感觉他身形一僵,口中的呼吸声?越发急促,最后?仍旧俯下身埋下头,一点点舔舐水洼中的污水,好似什?么琼浆玉液。 不知为何,纪长宁的心口有一瞬间?的难受,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紧,疼得她呼吸紊乱,有些不忍再看下去。 “哈哈哈哈,曾经风光霁月的大弟子如今跟条狗似的趴在这里舔水,真?想叫旁人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 方脸的男子脸上满是鄙夷和恨意,恶狠狠道:“你当初害我被逐出万象宗时,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我手里,呵,等尊者取出你的神骨后?,我再好好折磨你!动手。” 闻言,纪长宁这才注意到此人生的格外眼?熟,她皱着眉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从那熟悉的眉眼?间?猜出了这人身份,竟是当年在宗门大比中惹事而被逐出师门的陈奉。 思及至此,纪长宁看向那趴在地上的人,后?者也正好仰起头来,凌乱的发丝朝着两侧散开,露出底下那脏乱不已的脸来,明明看不清楚,可纪长宁依旧认出,他是晏南舟。 心口被眼前的画面压得喘不过气,她知晓晏南舟被古圣抓住关了许久,虽猜到应是吃尽了苦头,可未曾想古圣是这般折辱他,将他当成?一条狗,一点点磨掉他的自尊和骨气,将他重重踩在泥潭之中,浑身沾满泥泞和血污,半点没有记忆中的模样。 陈奉他们随意在晏南舟身后?扎下一刀,用碗接住喷涌而出的鲜血,极其小心翼翼,而晏南舟就如一具行尸走肉那般任由?他们摆弄,只?是睁着空洞的双眸,愣愣望着纪长宁所在的方向发呆。 视线在空中交织,有那么一瞬间?,纪长宁以为晏南舟看见了自己,可直到陈奉他们取了血,往晏南舟身上吐了几口唾沫骂骂咧咧的离开,他依旧没有动过?,仿佛没有生机一般瘫倒在地?。 山壁上的油灯随着陈奉他们的离开又熄灭了,周遭再次归于黑暗,目之所及只?有模糊的一些影子,山洞里很安静,以至于明明微弱的呼吸声?都会被无限放大,令人无法忽视。 纪长宁在黑暗中缓缓走了过?去,停在了晏南舟身前。 “师姐……” 突然,黑暗中响起了一道嘶哑难听的说话声?,这个声?音极其低,甚至变了音,仿佛在铁块在生锈的刀刃上来回划动,发出的声?音极其刺耳。 没有想过?晏南舟会突然出声?,纪长宁被吓了一跳,可之后?再无反应,好似一句梦呓罢了,她就这么站在那儿垂眸打量着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模糊身影的人,开始回想二人之间?是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若人的命运皆有头顶的神灵安排好了,那自己和晏南舟的命运又为何会如此,活成?了一个笑话。 自己输的一败涂地?,晏南舟亦不是胜者,好似来这世上一遭,都受尽了折磨苦楚,二人的人生不过?只?是早被书写好的历练,声?名狼藉也好,功成?名就也罢,终究化为尘埃,归属于天地?。 她无能为力,却不甘心,天道遮掩了自己的过?往,试图让自己顺从听话,她偏不,她偏要逆流而行,找到真?正的纪长宁! 就这么站在黑暗之中看着晏南舟,看着他被陈奉他们一次次羞辱,一次次被取血,不知过?了多久,光球里的时间?流逝总是容易让人忽视,知道不知第几次被取血后?,这处腐烂肮脏的山洞中,走进了另一个人。 油灯亮起来时易上鸢一身素衣站在法阵之外,垂眸打量着晏南舟的惨状,摇头咂嘴,“啧,真?惨啊,古圣让陈奉来看守你,当真?是有手段。” 晏南舟抬眸,身上满是被匕首捅出来的豁口,身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可那双眼?依旧充满狼性,嘶哑着声?音开口,“易上鸢,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救你了,”易上鸢歪头笑了笑,“古圣这老东西心思太深,把你藏的严实,我废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这处,便?来救你了。” “救我?你不应该巴不得我死吗,”晏南舟冷笑了声?,“若是我死了,就再也无人知道是你杀了叶东川和那些弟子。” 一旁的纪长宁心头一震,是易师叔杀了师父? “你果然知道了,”易上鸢并未在意,依旧语气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当真?是来救你了,也从未想过?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