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看见,”说着,纪长宁上前一步,冷声道:“即便我看见了?什么,你又为何觉得我会告诉你?” 二人离得很近,不过一拳的距离,从?倒映的影子来看,仿佛是个相拥的暧昧姿势,可实际上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互相试探,并?无任何缱绻悱恻的意味。 附身垂下眼眸,二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近了?许多,唇租唇隔着一指,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气温骤升,那双眼眸中反映出自己的笑容,深邃至极,柔情万千,仿佛再往前些许便能吻上来。 纪长宁神色一慌,下意识偏过头?避开这人灼热的视线,殊不知才让自己落在下方,惹得晏南舟轻笑出声,无辜道:“我自然也是什么都没看见,师姐为何不信呢?” 他说话?时,呼吸喷洒在纪长宁脖颈处,激起一身的不自在,她下意识后仰却忘了?头?顶的树枝,枝丫扯住头?发拉扯的像蛛网一般,如同她理不清楚的思?绪。 “别动,头?发缠住了?。”一只手伸了?过来,动作轻柔的解开同树枝缠绕在一起的发丝,这下纪长宁完全被人虚揽在怀中,身影相贴,手臂相碰。 抬眸望去,恰好?能看见晏南舟挺直的鼻梁,他垂着眸神情认真凝重的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般,紧抿的唇显得这人五官端正?气质沉稳,许久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晏南舟,纪长宁这才注意到她当?初捡回来的小乞儿,已经不同以往了?,甚至找不到过去瘦骨嶙峋的半点痕迹。 二人的命运好?像从?那时便被紧紧捆绑在一起,相互纠缠这么多年,纪长宁的爱与恨早已消散殆尽,有时候,她会觉得晏南舟很可悲,没错,是可悲而非可怜。 因为体?内的神骨,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受尽欺辱,一次一次从?刀光剑影下苟活,甚至只能成为仙门百家口中的逆徒,叛徒,在旁人亲友欢聚时,他只能如过街老鼠那般躲在阴暗之处,试图感受半点别人的幸福。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福,焉知非祸,无人能说的清楚,唯有他自己明白。 正?因如此,纪长宁能明白他对自己的执念,也许是因为在他贫瘠阴暗的一生中,最先?给予他善意的是自己,人在绝望之时总会向往着抓住那点光,死不松手,不死不休。 然后,对于?自己而言,晏南舟不过是一时的心善,一瞬的心动,一刻的沉沦,有无晏南舟纪长宁都是纪长宁,不会为他停留,也不能阻拦自己前行之路,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的安排,所以说,这人何其可悲啊,连自己人生和喜恶都无法自我主宰。 可能是纪长宁的目光太?过认真,晏南舟唇角扬起浅笑,“师姐若再看下去,我可得收钱了?。” 纪长宁并?未有被发现的窘迫,依旧盯着人,语气充满疑惑和不解,“晏南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之物从?未变过,”晏南舟目光直视纪长宁,一字一句道:“自始自终,都未变过。” 二人视线相交,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纪长宁眉头?微皱,并?未对这番话?感到恼怒和羞赫,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 “长宁!”这时,袁茵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心下一慌,纪长宁脸色骤变,下意识抬手将晏南舟推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嘶——”头?发被枯枝拉扯到头?皮发痛倒吸气的声音。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 袁茵茵收拾好?屋子跛着脚走出来,就见二人一个跌坐在地上,一个捂着脑袋疼得脸色难看头?发还乱糟糟的,眨了?眨眼,好?奇询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纪长宁未接话?,只是松开发髻随手将乱发抓起系了?个马尾。 “我同师姐闹着玩,”晏南舟拍了?拍衣衫站了?起来,纪长宁那一下用的力气不小,他捂着被撞得酸疼的后腰,还得强颜欢笑,“袁姑娘唤我们?可是有事?” 经人提醒袁茵茵才想?起自己的用意,忙道:“我想?着你们?累了?许久便做了?些吃食,让你们?尝尝。” 如今的纪长宁没有灵力无法辟谷,这些天都吃的些干粮,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便快步走过去和袁茵茵一道进屋,走到门口时袁茵茵回过头?轻唤,“晏仙长不走吗?” “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晏南舟继续笑得勉强。 “你莫管他,”纪长宁不冷不热的出声,“他是修士,饿不死。” 袁茵茵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悠,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明白眼下不应该接话?,只是点了?点头?进了?屋。 看着二人背影,晏南舟脸色一变捂着后腰疼得龇牙咧嘴,表情极其滑稽,慢悠慢悠进了?屋,刚一坐下,纪长宁掀起眼帘冷冷瞥了?眼,“起来。” 大脑未反应过来,身体?但是极其迅速的起身,由于?动作太?快还拉扯到伤处,疼得晏南舟倒吸口气。 “你都辟谷了?,不吃也饿不死。”纪长宁不急不慢的开口。 “修士是为了?修行才会禁五谷荤腥,吸风饮露,我如今又不是万象宗弟子,自然不用再忌讳此事,”说罢还看向袁茵茵轻笑道:“更何况袁姑娘辛苦一场我若不吃岂不是不给面子。” 袁茵茵左右看了?看,忙放下碗筷起身将晏南舟按坐在椅子上,“先?吃饭先?吃饭。” 晏南舟脸色一僵,只能强忍着痛意笑笑,一顿饭吃的异常诡异。 饭后,袁茵茵看着在收拾碗筷的纪长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开口,“那什么,阅微草堂这些日子生意不错,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不如留下来帮我煎药,放心我会给你工钱的。 说完还不忘急急忙忙补充一句,“你别多想?,真的只是缺人了?。” 纪长宁垂着眼眸好?一会儿才轻声回应,“谢谢。” 这下反倒是袁茵茵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急匆匆离开,还不忘解释道:“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 而晏南舟看着这人侧影心中明了?,只是勾唇笑了?笑,心中有了?打算,以至于?天色一黑木兮镇上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纪长宁看着站在前方路口的晏南舟,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等你许久了?,来的可比我想?的晚些。”晏南舟吐掉口中的枯草,牵着身后的马缓缓走近。 纪长宁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问,“哪儿来的马?” “偷得,”感受到一道凌厉得目光望来,晏南舟急忙改口,“我留下了?灵石作为补偿。” “你在这里做甚?”纪长宁皱着眉问。 “怎么,只许你不辞而别,不许我守株待兔?” “我说过……” “你并?不心悦我,不想?再争论对错,也不想?和我有任何交际,只想?桥归桥路归路,做真正?的纪长宁,”晏南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