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察觉到他的动作?,大度地没有追究,拿起其中一枚汉堡,拆开包装纸,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接下来去?哪里了吧?”
她实在有些饿,一口咬下汉堡。牛排饼的汁水、生?菜甜脆的口感、芝士片浓郁的奶香,三者又和松软的面包交织,她边咀嚼边等待男人的回答。
艾波久久没有听到回答,抬眸看向男人。
她吃得忘我,唇角沾上一团奶油芥末酱,浅色的。让他想要凑近,细细地替她舔去?。
“迈克尔?”
男人及时垂眸,拿起另一个汉堡,故作?嫌弃地说嘀咕:“面包真糟糕……”好像刚刚的沉默是在做思想斗争。
艾波扬起眉,倒是不知道他竟然还会挑食。不过严格来说这不算挑食,大概是古老美?食之国后裔的自尊?就像她尝到左宗棠鸡时心情一样?
这么一想,艾波瞬间感同身受,安慰他:“等回纽约就有意大利馆子了。要不别吃面包了?嗯?”
最后这一声气音,仿佛羽毛做成的钩子,在彼此几乎紧贴的距离之下,无端带着诱惑的意味。
她略微后悔。好像下意识把他当安多里尼相处了。
抬眼看向他,她想要说些话?找补,却一时不防撞进他幽深的眼底,那里面有某种的东西正在翻滚,像喷涌的黑色原油、浓稠得化不开。
在这一刻,她看见他抬起手,朝自己的脸摸来。仿佛慢动作?一般,他的手一帧一帧靠近,如同水中缓缓下沉的裂石。而她的心,却像月亮,一点一点地上浮。
像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对手的保养停留于定期修剪指甲,每个手指都带着薄薄的茧。艾波几乎能想到到他的手摸上脸颊时的触感,一定是滚烫、粗粝又带着电流似的酥麻。
几乎屏住了呼吸。
就在那大掌触上她的那一刹那,艾波猛地偏过头?,倏地站起来,拿起餐盘里附送的纸巾胡乱地擦嘴,含糊地说:“我去?逛逛。”
她的背影是如此不留情面。
迈克尔呐呐地坐在原地,脸上挂着如梦初醒的懊丧。伸向她的那只手掌尴尬地放到眼前,张开又合拢,好像这样才能缓解指尖仿佛酒精依赖症患者才有的、绵延不息的颤抖。
他明明想好了将她留在身边的办法?——用利益、用绝对的坦诚,写成一份条理分?明的合同。他将出?让所有的主动权,收益远高?于风险。她会答应的。
但这项计划的前提是他要表现得足够理智,才有充分?的理由让她相信他能遵守她列下的每项条款。
*
五十年代的机场,没有免税店的入驻,旅客们?只能坐在位置上翻看杂志和报纸。
艾波花了十分?钟便逛完了整个机场,原路返回时正好遇到了迈克尔,两人领取了机票。
她这才从机票上的信息得知他们?将去?水牛城。
迈克尔解释:“昨晚安排得仓促,没有搞到盐湖城直飞纽约的机票。刚才没明说是怕罗斯的人截留卢卡斯,派人在目的地蹲守我们?。”
艾波表示理解,这样反而让罗斯无从下手,她捧哏般说:“上帝的安排,天衣无缝。”
她逗趣的模样实在可爱,而且因为排队候机,她站在他随时可以拥入怀的范围里,空气盈满她的香味,更别说那双棕中带紫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他,似乎是想要听他说更多的话?。
他克制着呼吸,努力将注意力放到一玻璃之隔的蓝天白云和一马平川的飞机跑道,神色如常地继续说:“昨晚罗斯敢在维加斯杀我们?,不过是因为我用了假名。那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