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寂不觉得自己是娇气的猫,他只是单纯不想离开沈元柔:“我从没有这般喜欢过一个人,义母,我只想嫁给她。”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将她是谁告诉我吗?”
裴寂的任性,在她看来,是会受到伤害的。
年长者总会下意识地引导,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不被旁人伤害,在沈元柔接纳他的那一刻,就已然是半个母亲的角色了,她不可能看着裴寂去受伤。
月光薄纱般拢在少年的发丝,脖颈上。
“暂时还不能,”他吐出一口气,抬眸看着她,面色如常,“抱歉,您再给我些时间吧。”
他还不打算将心意告诉沈元柔。
裴寂害怕失败。
他有着年轻人的冲劲,但裴寂自小就被教育,没有把握的事,他还要观望一段时间,而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失去所有。
他不能失去沈元柔。
火光盈盈,裴寂望着沈元柔的侧颜。
女人肃丽的面庞没有岁月的痕迹,只有权利带给她的成熟、威严。
“裴寂,我说过,”沈元柔没有看他,“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她不会计较孩子同她使小性子,对她隐瞒些什么,但是这样的大事不可以。
裴寂没有应声。
在他方才试探着问沈元柔,她是否有心意的男子时,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应当是喜欢过吴真棠的吧,裴寂猜想。
京城第一才子,惊才绝艳、容貌昳丽,家室、品行又是极好,那么热烈的少年郎,她怎会不喜欢呢?
可他又能怎样呢。
“听到了吗,裴寂,”沈元柔察觉到他走神,加重了语气,“婚姻大事,断然不可儿戏。”
她的眼眸分外锋锐,就这般抵在裴寂脆弱的外壳,只差一点,就会将他故作冷静、沉稳的外表给剥开,露出湿淋淋的嫩肉来。
“您是在关心我吗?”
裴寂原本的害怕突然淡去了一些。
所以沈元柔是在关心他。
沈元柔费解地看着他:“我平日还不够关心你吗?”
朝堂政务繁忙,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是轻松不到哪里去的,她觉得自己已然足够关心裴寂了。
裴寂压下唇角的弧度,他觉得自己真是要疯掉了。
明明方才因为噩梦,难过得心口抽痛,想要疏离沈元柔。
可在她关心他的时候,这颗心又忍不住滚烫起来,裴寂唾弃着自己。
心脏被诸多情绪倾轧,又酸又涨。
“我知晓了,义母。”
他按捺住心头的酸涩、悸动,方平静下来。
花影便上前,与沈元柔附耳说着什么,裴寂猜想应当是要事的。
如果他没有恰好从中听到吴真棠的名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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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谦的帷帐内,烛火跳动。
原月不解地问:“姨母,您为何不动手?”
沈元柔虽为当朝太师,有数不清的门生,但若是被扯进此事是洗不干净的。
原谦冷淡地回应:“我为何要动手。”
原月有些着急:“这时候打击她,给将来埋下怀疑的种子……”
她很是心急地为原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