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路梨矜一哽,说不过他,最强硬的反抗也不过是撂勺子,将粥推还到他面前,“那你烫着喝,反正又烫不死。”
“行呗。”楚淮晏挑眉,无所谓地舀起来往嘴里送。
梅府家宴的服务员比较固定,都是四五十岁的阿姨,故被称为“梅嫂”,梅嫂来送杨枝甘露的时候,路梨矜正气鼓鼓地搅着鸳鸯鸡粥。
“这是我们管家交代送给路小姐的。”梅嫂笑容可亲,又指了下另碟蜜渍山楂,“这是主厨听说您吃饱了,专门给您消食用的。”
路梨矜软音道谢,屏风再度被挡好。
圆鼓鼓的山楂去核,裹满雪白糖霜,入口甜而不腻,她含着吃完两颗才开腔跟楚淮晏解释说,“京剧讲究传承,我主要是学梅派的,在这家店还没开起来之前,我就已经经常吃到主厨做的菜了。”
楚淮晏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结账离开时,忽然对管家交代,“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今天和谁来过这儿。”
管家八面玲珑,立刻接腔道,“我明白。”
跨出梅府家宴院门时,路梨矜还在厌弃自己的矫情,她希望这段关系被隐瞒,可楚淮晏真如她的愿,又觉得窘迫难耐。
高攀不是什么好词,戏曲圈里更是因为种种原因忌惮颇深。
“我很抱歉。”路梨矜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闷声讲。
宽大的手掌拢住后脑,随性的揉了两下,楚淮晏豁达大度地开解,“我其实无所谓。”
名份是他给不了路梨矜的东西,他也没打算从路梨矜那儿索取。
可惜这种心态未能从一而终的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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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什刹海附近的路边摊时,路梨矜被卖鱼的摊位吸引,她悉心挑选了六条漂亮的金鱼,寓意六六大顺,楚淮晏在旁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拦着。
“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新买的金鱼放归大鱼缸,紧接着就见识到了血腥的一幕。
白金龙鱼不费吹灰地将红色金鱼吞下,巨大的尾翼覆出阴影。
路梨矜愕然,手忙脚乱地去捞剩下的小金鱼,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掌控着鱼网的动向,改将准备再度发动攻势的白金龙鱼控制在玻璃缸犄角的一隅。
“去找别的东西捞吧。”楚淮晏语气平和。
路梨矜迅速冷静下来,她回身,扫见开放式厨房水池上方挂着的漏勺,又找了个汤碗装满水,将剩下的五条小金鱼从险境中拯救出来。
楚淮晏也跟着放开白金龙鱼,淡淡讲,“这种鱼是食肉性鱼类,正常饲养是投喂鱼类虾类和两栖类昆虫的,顾意养这玩意,特地雇了个人给鱼扒虾,怕鱼肠道脆弱,被虾头划伤。”
正趴桌惋惜逝去金鱼生命的路梨矜绝望地抓头发,又转回白龙金鱼这边,懊恼地自言自语,“那怎么办啊,它刚刚吃了鱼,不会被鱼骨头划到吧?”
人都是双标的,鱼固有一死,死了的也就死了,还活着的心头好总不能再立马去世吧?
“那到也不至于。”楚淮晏边说边从冰箱冷藏层取出块牛排,抄刀切了一小条,扔进鱼缸里,白金龙鱼立刻又凑过来,撕咬起牛肉。
还能继续吃,路梨矜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