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小言,钱还没?打过来吗?”
楚言瞬间清醒,立刻坐了起来。
“妈。”她喊了一声,却没?带着多少感?情。
“浩天就快开学了,再不交学费,他没?办法选课了啊!”楚妈的声音明显夹杂着不满和焦急。
“他都21了,钱不够花不知道自己去打工吗?”楚言冷声反问。
楚妈道:“你弟弟要?学习,哪能?分心去打工啊!你这个当姐姐的也太不称职了!”
楚言觉得很搞笑:“那我读书的时候呢?你们在乎过我吗?”
楚妈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开始辩解:“怎么说话呢?当年不是给你钱上京大了吗?”
楚言:“对,但从?第二?学年起,你们就没?再给过我钱了。”
“我至今记得你说的话,成?年了就该独立起来。”
楚妈气得话都说不全?了:“你这丫头,就这张嘴厉害!你弟弟是男生,那花销能?和你一样吗?”
“再说了,你有钱给那野种办派对,就没?钱给亲弟弟交学费?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楚言心中的火一下?就烧上了头:“念念不是野种。我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楚妈道:“没?爹的东西,怎么不是野种?”
楚言不想再和她多废话一秒,直接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晨光熹微,悄悄地洒在床沿。
可楚言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回忆不可遏制的冲进她的脑海,像是层层巨浪,拍打着她的神经,让她久久不能?平息。
当年,刚刚大二?的她,下?课后堵在教室门口,只为了见袁教授一眼。
“袁教授,可以帮帮忙,让我进这门课吗?”楚言诚恳地求他。
袁教授却只是抬了抬眼镜:“小同学,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这门课的学生已经满了,而且你在waiting list上也不算前排,如果我就这样放你进来,对于别人来说也不公平,不是吗?”
他有理有据,楚言无言以对。
见她也说不出话来,袁教授看了眼手表,道:“我等会儿?还有个讲座,就先走?了。如果有消息,我会让你们辅导员联系你的。”
楚言知道对方只是在敷衍,毕竟教授连她是哪个系的都没?有问。
但当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微笑着让开了路。
袁教授教的是组织工程学,是京大材料系里最炙手可热的一门课,也是大三一些?课的必修专业课,如果她这学期不学,下?学期有些?课就不能?选。
楚言明明早就选好?了这门课,可却因为她的父母擅自挪用了她暑假打工攒起来的学费,垫付了她弟弟去读国?际高中的费用,导致她没?能?及时交上学费,选好?的课全?部被取消了。
一番思考后,楚言决定去听?教授的讲座,想等结束后,再和教授求一求情。
楚言跟着人流混进了演讲大厅,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讲座是关于材料学在兵工行业的应用,那时楚言还对此不感?兴趣,所以具体的内容也很模糊了。只记得她听?到一半就睡着了,还把脑袋耷拉在旁边人的肩膀上。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虽是角落,光线很差,但是男人熨帖的黑色西服上的口水印却依旧明显。
楚言尴尬地脸颊发烫,手指也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终于,她鼓足勇气,想要?同那人道歉。
但巧的是,讲座也在她朱唇微启之时戛然而止。
她刚偏过脸,还未看清那人的全?貌,男人就站起了身,款步离去。只留下?一道修长清冽的背影,和空气中弥散着的淡淡的烟草味。
不刺鼻,像是某种檀木的梵香。
楚言的视线被某种魔力吸引,竟是下?意?识地飘向了男人的方向。
她看到男人的脚步停在舞台之下?,袁教授只瞧了一眼,便?欣喜地迎了上去。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和她不同,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已然有着不属于学生的成?熟。
除了和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