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去,你坐下,我去叫人。”
佩准匆匆而去,匆匆带进来了一个凤栖宫的宫女,正好是凤栖宫的杨树,佩梅一见是宫中的大姑姑之一,连忙朝她道:“姑姑快去找细妹和小吴公公,三娘有险,快找到她。”
她怕三娘去找吴公公的路上遇险了。
“不叫太医吗?”佩大人心急如焚,插了一句嘴。
“先不叫。”
“血已流出来了。”
“不要紧爹爹,找三娘姑姑,三娘是丁姑姑留给我帮我处理后宫宫务的大姑姑。”
佩准闭嘴不语,杨树见他们父女俩争执已毕,不再多言,起身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她也怕三娘出事。
三娘不及丁大人那般有如凤栖宫的定海神针那般重要,可许多私底下不能见光的事情,丁大人皆交给了三娘,这些事除了三娘,现在凤栖宫无一人全部知晓。
三娘不能有事。
“苍天。”佩准这厢咬牙切齿喊了一声老天,他是那狡黠性子,这厢不敢骂老天一声,生怕贼老天听去了,更加为难他们父女俩,他沉下心,坐在女儿对面,道:“莫慌,爹在,我看过刀尖了,不深,叨在你肩胛骨那处,你澜大爹医术高明,不会让你有事的。”
爹爹说的对,刀子是叨在她肩胛骨上了,佩梅能感觉得到,她不慌,但她看得出,爹爹有一点慌乱了。
他怕瀚海阁出事。
瀚海阁出事,卫国完了,她和爹爹,诩儿也完了。
“爹爹,外面何人在?”
见她口齿清晰,神态自然,佩准不禁多看了他儿一眼。
小娘子当真是长大了。
他欣慰一笑,那沉重的心头也随之稍微缓解了一二,他道:“林将军走了,外头的禁卫军往侧殿这边赶过来了,你放心。”
佩梅不放心,她深知自己还是那个良善性子,可良善性子受了欺负,就变得不太信任人了,她朝父亲窘迫一笑,与父亲坦然道:“刚才那位林将军说,吴公公私底下能给他传言的哨子都叛变了。”
佩准愣了一下,方才领悟她所说的意思,他眉头不禁拢起,眼睛含忧,看着女儿道:“你怕禁卫军也叛变了?”
“是。”
她还是那般顺从可人,但她忧虑得就像一只千疮百孔在身的小动物,佩准心下突然了悟,这个皇宫,到底还是给他女儿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不可能再是过去的佩家的那个小梅娘了,宫斗让她变成了惊弓之鸟。
可这不能怪她胆小,她此时身后还插着刀,外面不出意外,也正在发生风云之变。
佩准握了握她的小手,她小手热热的。
虽如惊弓鸟,可她处变不惊呐……
要往好里看,佩大学士这厢淡笑着与女儿从容道:“叛变了又如何?行至水穷处,便是坐看云起时,且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就是,再则,这个皇宫,你认为是陛下的,还是乱贼的?你信陛下有能耐,还是信乱贼有能耐?”
“信陛下。”父亲一说,佩梅坦然了。
她是佩家的女儿,虽是女儿身,也是有一些气魄在怀的,她知晓这等形式的叛乱在一个还没衰老的大权威之下最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无非就是,她与她父亲等人,是这场变